李珂的神情不由僵硬了,虽说那东西一打眼便知绝非凡品,可这北门啸即使为北地人也不该不知晓男子送女子这等物事代表了什么。
他既知晓,为何还要将此物拿给自己?
还是说是自己想多了,这蛮国二皇子只是遛个弯而已,碰见自己不过是碰巧,没有什么目的。
怎么想也不对劲。
算了,走为上计。
李珂正盘算着自己从哪个方向跑开又省力还能最容易躲开北门啸的时候,那北门啸总算开了口“赵潜托我给你的。”
“赵潜,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子,”抑着内心的波动,李珂缓缓说道,“本嫔虽与赵潜相识,还远远不到送佩的程度,二皇子恐怕是给错人了。还是将佩收回,待与赵潜赵公子核实过再行送出吧。”
“不,赵潜说了,这佩只会给你。”
见那北门啸上前数步,拎着那佩的挂饰递到了李珂身前,接着道“这是赵潜用半个身家换来的东西,李嫔娘娘若是不收,本殿下也不好交差。”
其态度算不上强硬,可与异性距离过近会让人产生压迫感,再者这种时刻若被人瞧见,指不定不出今晚宫里便要传遍了李嫔娘娘与蛮国二皇子私会的消息。李珂定了定神,然后伸手接下,心里催促着北门啸赶紧离自己远点,省得闹出误会。
成色是极好的,圆润如意的玉质被月色一衬托显得越发引人注目,单单摸上去,指腹顿觉一阵温凉——刚封了将的赵潜自打回京定是收了不少礼,能用他目前一半身家换来的东西,不必想便知。
此佩名为流云百福,雕着云纹与蝙蝠,象征如意长久、幸福绵延之意。李珂抚摸着佩上作为坠饰的盘结,然后开口问道“那赵公子可有说过如何处置?”
“并未,只让我带给你罢了。”北门啸如实回答道。
“恩,既如此,李珂心领赵公子好意,然早已心有所属,还望赵公子能有自知之明,莫要将钱财浪费在我这深宫之人的身上了。”
李珂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当着北门啸的面将那流云百福佩随手一丢,只听扑通一声,却是直接入了水。
那湖无名,且不知深浅,一旦掉下去个东西,十有八九是再也寻不到了。
瞧见那女人丢弃这般贵重的东西,北门啸也不禁面上一惊,随即心道女人心海底针,这么小一块玉佩进了那湖可真是暴殄天物,即便真的不喜欢,留着难道不好么——大昌人民可真有钱啊。
北门啸摇了摇头,别人的事他看不懂,更管不着,还不如好好想想这次回去如何应付父皇才是,于是没再理会一旁的李珂,自顾自出了凉亭。
见北门啸终于走了,李珂也松了口气,遂出了凉亭往自己的住处返。
而李珂不知道的是,自其走下凉亭一直到了进了殿,身后都始终跟着一隐藏在暗处的人,形似鬼魅,无声无息。
却说承乾宫那边,进行到一半的宫宴走了两个人,又来了一个,还是大人物,正是太后。
受了众人的礼,太后坐了一会儿便点明了她此行的目的“皇后啊,如今有了皇长子,宫里头其他人的肚子可还没什么动静呢。哀家希望你也尽快,还有,选秀也适当提提前吧,新人早日进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中部的大昌不似南地湘国的三年一选,也不似北地蛮国那般不羁、随时随地想选就选,而是依着皇后的意思,哪年想选便哪年召开,所要年年都召开也不是不行的。
这便是帝后平等的体现之一。
到这里就不得不说钟离卿的娘亲,如今的太后,自打其从妃位一举爬上后位,先皇的后宫便再也没有扩充过,当然,据说后来从江南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只是随着先皇的离去,那名女子也下落不明。
有人说是被太后由于嫉妒给暗杀了,有人说是跟着先皇一起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