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明天能去护国寺了吗?”
这几日阮峰几乎不敢回家,本来就因红袖一事导致自己最近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洛与青一方几个后生趁势崛起打压自己这边,而回了家自家婆娘还不省心。
每天还没起|床呢,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问什么时候能去护国寺,就连以往互相约定好的温柔一刻钟都不履行了,除了问就是问,自己不同意就开始揪着耳朵喊,再不济就要哭天抹泪地说她命怎么那么苦。
哎,婆娘,命苦的哪里是你,命苦的应该是我才对吧。阮峰在心中埋怨道。
看着屋子里自家婆娘被摆放得没有空地的三架妆台,不由得有些想念成婚后便从未满过的钱袋了。
“夫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陛下仍处于气头上,我们阮家若有人往护国寺靠,那才是真真正正地不想要脑袋上的乌纱帽了呢!”
阮峰盯着自家婆娘向自己耳朵伸过来的手,不禁抬手抹了把汗。
“我见我家闺女怎么了!真是的,我们红袖再错能错到哪里去,陛下为何如此狠心,竟将她独自一人丢到了护国寺那个破地方去烧香整整一年!哎哟……我苦命的闺女哟,呜呜呜……”
说着说着,自家婆娘又开始哭。
劝慰无果,阮峰头一回感觉到极度地挫败,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受,即使是在朝堂上——毕竟跟洛与青斗了那么多年都没赢过,心里早就习惯了。
照例穿上朝服,踏上马车,向着承乾宫行去。
众臣不禁有些惊讶,一向与左丞相敌对的右丞相,这次竟然在左丞相给皇上提出建议时没有一点反驳,相反,还认真地看向地面,一副沉思的模样。
其实只有阮峰自己知道,他现在根本无暇给洛与青找麻烦,自己如今都一脑门的官司,再去招惹洛与青岂不是往茅坑里跳么?
自打昨日有信送到了自己那书桌上,自己心里便始终不得安生。
进,还是,退?
只有目前两种选择了。
如果保持不前不后,那么之前那礼就不应当收……哎,自家婆娘瞧见华丽的玩意儿就走不动道儿,尤其是衣裳首饰,但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礼给收了呢?这可是,这可是……
哎!
这种事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进的,成则天下洗牌,不成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不仅自己,阮氏上上下下百余人口都得上断头台。
要是退呢?不,阮峰不甘心。
终于能有一次彻底斗赢洛与青的机会,倘若不抓住,恐怕以后自己将再无翻身之日了。
虽说这是凭借外力,并非自己之势,但只要能达成目的,只要能让洛与青在自己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又有何不可呢?
哼,洛与青,且等着罢。
一个晨起加早朝的时间都被阮峰用来权衡利弊了,该怎么做,何时做,派谁去做,通通给考虑了个遍,约莫回书房又坐了两个时辰,阮峰总算狠狠地拍了桌,提笔便写。
不再有一丝犹豫。
一气呵成,总算是放下了一个包袱,一时间心头都轻快了不少,阮峰打开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暖阳照进了阴暗的书房,试图驱散那些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东西。
很快的,叫来最信任的小厮细细交代一番,阮峰便回身将门给重新关上了,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而同一时间的护国寺,僧人们都在十年如一日的吃斋念经打坐,唯独有一熏上浓香的屋子在发生着吵闹,起初有好心者还会接近、敲门劝说一番,久而久之见劝说无果也就不再理会。
“娘娘,您还是吃点东西吧,这都多少天了。”
随着阮红袖一同被发配的宫女梨儿皱着眉,手上端着两菜一饭一汤,不厌其烦地对自家娘娘道。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