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虫牙。钱姨就告诉我,你是姐姐,不能老惯着他,要严厉。我说我才不惯着他,我讨厌他。”
“口是心非。”明琛忍不住说道。
“是啊,小孩儿啊,多么口是心非。她是那个家里唯一对我好的人,我能够感觉到,但她又确确实实抢走了我爸爸。所以有段时间我挺憎恶自己的,我竟然喜欢上了抢走自己妈妈位置的人。”
明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在一洵12岁的那一年冬天。我大二寒假回家过年,然后在饭桌上又被我爸一顿训。当时年少气盛、口无遮拦,再加上我奶奶又提到我妈,我气不过,直接摔了碗,然后夺门而出,只有她追了出去,但……”
说到这里,孟一荻想起了某些痛苦的事情,不禁哽咽。
明琛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禁喊道“孟一荻?”
“我知道她追着我,我也听见了她在我身后的喊声,可我那分钟只想要逃离,逃离那栋让我窒息的房子。只是我想不到的是……是她竟然追着我过马路,然后砰的一声,她的声音突然、突然就没了……”
孟一荻不禁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掩住自己的哽咽声。
所以刘华莲骂她灾星的时候她很少反抗,因为不管是她妈妈还是钱姨,确实都是因她而死。
她自己没有妈妈就算了,甚至害得一洵也没了妈妈,她就是个扫把星!
“我突然很想、很想抱抱你。”明琛对着电话说道。
通过电话里细碎的声音,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此刻的悲伤和痛苦。
孟一荻却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吐了口气,然后对电话那头说道“我曾经,包括现在都很茫然。我对钱姨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曾经痛恨她,痛恨她抢走了原属于我妈妈的一切;可我也曾经想要亲近她,因为她是那个家里除了我妈妈以外,唯一给过我温暖和信任的人;可我又无比愧对于她,因为我害她失去了生命……明琛,我不知道。”
“别说了。”明琛请求她。
“我没事。我以为我永远不会说出来的,可是我今天竟然说了。或许到某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虽然还是找不到答案,却不再执着于那个答案。”
“虽然找不到答案,却不再执着于答案?”明琛不禁重复。
孟一荻深吸了一口气,“有句鸡汤不是说吗,人活在当下。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答应钱姨的那样,不再和我爸吵架。然后好好培养一洵,让他成功渡过高考这个难关,以后能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就是我当下想的。”
“当下?”明琛沉吟,当下他能做什么呢?
他不禁想起韩智娴刚刚在书房门口偷听的模样。
他虽然没见过生母,但他却从来不缺父爱母爱。当下,难道他应该做的不是孝敬父母吗?
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不能等到错失了才来后悔。
“谢谢你,孟警官。”他不由得由衷的讲道。
“好些了?”孟一荻的声音仍旧有些哑,但能从她的语气里辨别出来,她已经缓过来了。
“好些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好吗?我就想见你,特别想见你。”
听到他的话,孟一荻没有拒绝,终是回道“那好吧,明天见。”
“晚安。”
“好梦。”
这一夜,有了孟一荻的开导,明琛情绪稳定了许多。
而开导别人的过程,未必不是与自己和解的过程。
孟一荻翻了个身,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一口堵在心口上多年的气,终于通畅了。
翌日,她接了孟一洵,与明琛约在了医院见。
因为省医停车位紧张,所以她直接打的。
车上,她向孟一洵坦白了孟衡的病情。
“怎么会?”孟一洵脸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