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什么都很无力的感觉……就是那种看穿人生困苦的感觉……”
年轻靓丽的女检察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场景让自己这位办过太多大案,接触过太多人心险恶的领导如此感慨,但此时她所能做的当然是配合他,让张睿明好好宣泄一下。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我和那赵左也算认识有半年了,加上之前看各种报道,各种学习文件上,对那张脸我算算不陌生了,可我对他最深的印象却是今天这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想想,他这一生,前五十年输给了官司,可出来后,他却又输给了社会……”
张靓静静的听着,张睿明慢慢说道“他本来可以安享晚年,但是他已经与社会脱节了,他就像一名刚走出隔离地的原始部落的族民,他什么都不懂,而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有害的,都是充满着看不见、看得见的“病毒”,他身上没有任何“抗体”,他周围的亲戚、儿女、妻子,都把他往泥沼里拉。金融借贷、传销、保健品,这些个陷阱、骗局一个接一个接踵而至……”
说到这时,张睿明苦笑一下道“……也幸亏他没读过书,没接触过网络,否则还有还有那么多的理财产品、这个币、那个币在等着他。如果不是这些个媒体和市中院一次一次的挽救他。说实话,那他的人生恐怕早已万劫不复了……”
张睿明停顿了片刻,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发红,张靓知道他要说到重点了。
“而这么些年啊,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感触最多的是今天下午他听那个”财富计划”课程时的场景,当时那窝点的讲师就站在台上,下面是数十张和赵左一样的面孔——麻木,呆滞,带着对一夜暴富的幻想,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遍遍的陷入深渊……而那讲师当时就对着这群人痴痴的面孔,用力的敲着黑板,用振聋发聩的声音吼着他们,好像他们是被训的罪人一般……”
“当时吼他们什么了?”张靓怔怔的问道。
张睿明挺起了胸膛,模仿当时那讲师的语气道“你们有没有问过自己,每天辛辛苦苦,什么时候才能参与上层社会的财富分配?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你们的愚蠢!胆怯!和不思进取!”
说完这段后,半响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在长久的沉默后,最后是张睿明站起身,眼睛里噙着泪水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要过好这一生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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