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陈正泰的声音带着不耐。
他早就被这家伙的闲扯淡闹得很不高兴了,这两日又睡得很不好,一个人睡,难免有些心里发毛,他不信鬼神,可不妨碍他害怕鬼神。
可和苏定方睡,这家伙呼噜打起来又是震天响,而且那呼噜的花样还特别的多,就如同是夜里在唱戏一般。
高邮县令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便起身道:“下官要见陛下,实是有大事要禀奏,恳请陈詹事通禀。”
陈正泰看他一眼,淡淡道:“什么大事?你与我说,到时我自会转告陛下。”
李世民已走了一天了,现在邓宅之内,还是假装行在就在这里,陈正泰自也是小心谨慎的人,更不会泄露李世民的行踪。
高邮县令于是急了:“陈詹事若能通禀,再好不过,下官来告的只一件事,那刺史吴明将要反了,他与越王左右卫勾结,又拉拢了骠骑府的人马,早已和人密议,其兵卒有万人,号称三万,说要诛奸臣,勤王驾。”
陈正泰一听,倒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道:“他们这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其实陈正泰是没有预料到刺史要反的,毕竟现在他们的罪责,陛下早已议定了,到时至多也就流放之罪,这个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造反吧。
除非……这些狗娘养的东西,还做了什么更骇人听闻的事,以至于不得不反。
他不禁看着高邮县令道:“你如何得知?”
高邮县令慨然道:“那吴明欲拉拢下官为其效命,可下官是什么人,怎可和他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于是立即前来禀报,陈詹事,时间来不及了,快与陛下一道走了吧,现在运河还未封锁,倒还来得及,下官在运河处,已调拨了几艘船……”
陈正泰不由道:“你叫什么名字,想不到竟如此忠义。”
高邮县令则看着陈正泰,心里松了口气。
造反,是他鼓动的,当然,大家在扬州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算他不鼓动,现在陛下龙颜震怒,连越王都拿下了,他不开这个口,也会有其他人开这个口。
可是……虽然高邮县令当着刺史等人的面说的天花乱坠,仿佛只要动兵,就可马到成功。
可高邮县令又不是傻子。
这可是天子行在,你袭击了天子行在,无论任何理由,也无法说服天下人。
若说拿下了邓宅有一半的几率,可是活捉陛下和解救越王呢?就算也有一半几率好了,拿下了他们,逼迫陛下写下诏书,传檄天下,你如何保证太子殿下还有朝中诸公愿意听从?
倘使……这也是一半的概率,那么接下来呢?若是事不成,你如何确保整个江南的官吏和官兵们愿意随你割据江南半壁?
若是这也是一半概率,那么朝廷的大军抵达,那关中的军马,哪一个不是南征北战,不是精锐?凭借着江南这些兵马,你又有多少概率能击退他们?
看上去,好像在这个计划之中,要完成每一个计划,都是一半概率。
可实际上呢,七八个一半概率加在一起,只怕成功的希望连半成都没有,而这……却需搭上自己整个家族的命运。
当然,这也是高邮县令怂恿他们谋反的原因,他是高邮县令,当初跟着吴明等人沆瀣一气,一旦朝廷追究,他这个从犯是跑不掉的。
怎么才可以求生?
那就是暗中怂恿他们反了,转头就到陛下这里来报信,而后事先给陛下他们预备好船只,让他们立即回关中去。
如此一来,扬州上下都是反贼,忠心的就只有他高邮县令!
等到朝廷的大军一到,诛灭了这群反贼,若是吴明等人还攀咬他也是反贼,他却一点都不怕。
你想想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