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缺的钱粮,从内库里补足吧。”
“喏。”张千心里想,陛下难得大方,不过这个大方,终究还是存着理智,总算还只是免赋一县,没把整个关内道的赋税免了。
李世民又道:“各州各县,都成立学堂吧,用二皮沟大学堂的形制,设新的道学、州学、县学,朕……这里可以拿出一些钱来,道里、州里、县里也想一些办法。”
“这……”张千看着李世民,他有些心疼李世民了,陛下心心念念的攒了这么点钱,现在只怕都要丢出去了。
李世民笑了笑:“天下是朕的嘛,朕不能被邓健这样的人看轻了,他一个农户之后,就敢如此针砭时弊,敢有这样的担当。朕若真将这些前,满足自己的奢欲,那么和那些为非作歹之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陛下圣明。”张千老老实实的道。
“不过……”李世民道:“得留五十万贯在私库里,不留着,朕不安心,就当……朕还有私欲吧,不然睡觉不踏实。”
张千:“……”
李世民道:“好了,你退下。”
张千道:“还有一事,那孙伏伽已经供认不讳,他这案子……牵涉很大,该招供的都招供了,刑部那边,定的乃是腰斩,秋后问刑,陛下以为如何呢?”
“还有……本来法司是要抄没他的家产的,可到了他家里才发现,孙家和孙伏伽所言的一模一样,确实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孙伏伽的母亲,七十高龄了,尚且每日还为人洗衣挣些钱填补家用。其母得知他犯了大罪,眼睛都要哭瞎了,只说冤枉,说孙伏伽在朝,孙家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还有他的妻子,平日连胭脂都用的少。他有几个儿子,据闻孙伏伽的俸禄虽不低,可几个儿子读书……花销不小……所以……家里抄检出来,最值钱的东西,是一个银坠子,这银坠子,据闻是他的母亲过寿时,他送的。左邻右舍听闻他获罪,都不相信,说朝廷定是冤枉了好人。”
李世民听到这里,眼眶竟有些红了,随即道:“改腰斩为赐死吧,给他鸩酒,留下他全尸。”
“是。”
李世民忽而又道:“至于他的家人,妥善安置吧,内库里出一点钱,赡养他的母亲和妻儿。记住,这不是朕赏赐,孙伏伽知法犯法,罪无可恕,今日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朕奉养他的母亲和妻儿,是因为,朕还惦念着当初那个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孙伏伽。从前的孙伏伽有多纯善,今日的孙伏伽便有多令人生厌……”
李世民说到此处,眼角竟落了两道泪痕,他似是疲倦的样子:“其实……当初纯善的,何止是一个孙伏伽呢。那张亮……是命都不要,也要护着朕的人啊。那侯君集,在军中的时候跟随朕厮杀,从来都是身先士卒。这样血性的汉子,还是抵不住诱人的财帛……哎……”
张千不敢回应。
李世民摇摇头,苦笑:“罢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今日邓健,又去哪一家追赃了?”
张千道:“今日没有追赃,去了二皮沟大学堂。”
“嗯?”李世民诧异:“看来他难得给自己沐休一天。”
“是去请罪的。”
“请罪?”李世民看着张千。
“邓寺丞认为自己冒险举动,使陈家和二皮沟大学堂陷入了危险的处境,因为他使陈家与二皮沟学堂得罪了天下人,所以,他去韩国公那里请罪,希望韩国公能够谅解。”
李世民道:“朕看,他也不用请罪,陈正泰自己说了的,邓健乃是小正泰,小正泰做的事,大的正泰也会做,所以,这何罪之有呢?”
张千干笑,心里不以为然,小正泰是什么都敢去做。大的那个正泰,也确实是胆大包天,不过大的和小的之间,却也有分别,小的做是为了公义,那一个大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