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勘测了地形之后,便大抵知道自己未来的任务了。
关内常年的农业社会,令人们满足于自给自足,各家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除了偶尔官府组织一些治水的工程,几乎没有任何的组织。
可工程队却不同,大量的民夫开始组织起来,专门从事工程营建,每一个人都要确保自己的职责,却需不断的和其他的匠人,其他的工程队沟通协调,以确保各处的工程能够共同推进。
那么……这就需要有一部分有管理人才的人,这些人对上,要有时间的观念,竭力服从上级的意图,确保在一定时间内,完成某一个工段。而对下,他需考虑每一个匠人以及劳力的特点,什么人可靠,什么人稳妥,谁爱偷奸耍滑,怎么培养一批骨干。偶尔,还要照顾大家的情绪,确保不会有太大的怨言,甚至是监督工程的质量。
这种种的事,看上去简单,却是繁杂无比。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大工程,某种程度,也让相当一部分人得到了锻炼,并且从中脱颖而出。
这就令大帐中的负责人,只需对着舆图,认真的进行规划,而后传达命令,便可将自己想象中的规划化为现实。
倘若是在其他地方,只对着舆图,就想指点江山,或者是纸上谈兵,在没有一群基础骨干,没有经验的队伍面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能给你营造出东西那才有鬼了。
在清晨的拂晓,一个匠人拿着铁锹,挖出了第一块泥土,而后,工程便算是动工了。
…………
在整个关外,到处都是这样的忙碌身影。
数千上万的人,在利益的驱使之下,疯了似的开始涌出关外。
陈家的钱,好像是无尽的,他们总能在关键时刻,撒出大把的钱,而后令无数人抵不住诱惑,开始背井离乡,前往千里之外的异乡。
而这些,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了。
人们如今的心思,只盯着精瓷的价格,这精瓷仿佛有了魔力一般,令大家都忘乎所有!
当精瓷的价格暴增到了两百贯的时候……
陈家已是可以轻松的出一批货,便可得到两千万贯钱。
人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在崔家,几乎是通宵达旦,夜夜笙歌。
每日自己的家底,便可新增数万甚至十万贯,这是何其恐怖的数目。
贪婪的人们,不吝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拿出来,抢购市面上的精瓷。
犹如一场狂欢,置身在狂欢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据闻在高原上,吐蕃人已经疯了似的开出一张张的条子,直接写明自己所欠精瓷的数目,就凭借着这么一个条子,便可换取西域和天竺各国的牛羊和粮食。
而各国的商贾,甚至是各国的朝廷,拿了条子,只等最新一批的精瓷运上了高原,进行兑换。
吐蕃人得到的牛羊和粮食,则继续源源不断的送至大唐,当然,因为割出了河西,所以让他们与大唐的交易距离减少了许多,河西的陈家人,直接在这里与吐蕃人交易。
人们将精瓷当做是财富的象征,以至到了疯狂的程度。
可是……到了年末的时候,武珝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没有人比陈家更加清楚这里头的底细了。
毕竟……抛向二级市场的精瓷是骗不了人的。
武珝就感觉到了这一点,这几日,在不断的抛货的过程中,明显能感觉到……购买的人少了许多。
这显然印证了恩师的论断:一旦市场上的资金枯竭,就意味着这一场游戏,即将结束。
当然……许多人还没有察觉到变化。
因为人们还在狂欢,精瓷价格还在高涨,人们依旧沉聚在发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