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帝信任陈家,可难免会有疑虑,只要有了一丝丝的疑虑,侯君集就成了可以制衡陈氏的恶犬了。
为了让侯君集与陈氏分庭抗礼,单凭他侯君集一个吏部尚书怎么够呢?当然是想尽办法提振侯君集的威信,给予他更多的权柄了。
侯君集可谓是摸着了李世民的心了。
李世民冷笑道:“只是这一次,他想错了,无论他如何诬告,朕也绝不会对陈正泰生出疑虑的!要知道,倘无陈正泰数次救驾,朕何有今日呢?此人丧心病狂至此,实令朕不安,李卿,朕命你立即带数百骑,前往西宁,宣读朕的旨意,拿下侯君集,如何?”
李靖正要称是。
倒是一旁的张千忍不住道:“陛下,奴斗胆进言,只怕不妥……侯君集身边,统统都是他的腹心之人,李将军固然有声望,可侯君集的那些心腹党羽,一见侯君集被擒,定然惶恐不安!这侯君集桀骜不驯,一定不肯乖乖就范,倘若他要闹出事端来,这数万铁骑,在西宁若是当真反了,窃据关外,再拿下陈正泰,以挟陛下,陛下届时当如何?”
李世民听罢,叹了口气。
张千的一番顾虑完全没有错,这里头的风险就在如此。
这可是大唐数万的精锐啊,而且关外之地,在陈氏的开发之下,已经有了一些规模,若是占据了朔方、西宁和高昌等地,是足以割据一方,与大唐虽不可分庭抗礼,却也足以让其苟延残喘。
若是这个时候,他再联合吐蕃以及其他胡人各部,那么所造成的危害,可能就更加的可怕了。
李世民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他算是明白了什么,随即冷声道:“这侯君集,驻扎西宁,按兵不动,诬告陈正泰,想来就是如此缘故吧,他料准了朝廷对他有所忌惮。这侯君集,才是真正的骄兵悍将啊。”
房玄龄和李靖等人面面相觑。
李世民又道:“这样说来,只能朝廷假装此事不知道,先让侯君集带兵班师回朝再说?”
房玄龄想了想道:“眼下也只能如此。”
李世民道:“那就回来慢慢收拾吧。”
有人别有所图,其实对于李世民而言不算什么,他甚至觉得,事情发生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谁敢冒头,拍死就是了。
只是,李世民所忧虑的却是……自己曾经如此亲信之人,结果竟是这般居心险恶,这是生生打自己的脸啊。
待房玄龄等人告退。
李世民一声不吭,坐在桌案前,足足痴了半个多时辰。
而后,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朕……也有眼瞎失聪的一日,这哪里算是什么圣明呢!”
下一刻,看向了张千:“张力士,你平日总在朕的面前说朕圣明和明察秋毫,这是误朕啊。”
张千一愣,嗯?怎么和咱又搭上关系了?
他能说一句怨吗?
他忍不住道:“陛下,那陈……”
“陈什么?”李世民瞪着他。
张千本想说,陈正泰那个狗东西说的更多啊,怎么就怪了奴呢?
当然,在李世民的瞪视下,张千的求生欲立马发挥了强大的作用。
他瞬间意识到,这个时候,是决不能诿过的,因为这就显得你这个人知错不改了,这是大忌啊!
于是他忙道:“奴有万死之罪。”
李世民却是叹了口气道:“万死,万死,成日就说万死,也没见你真正去死!好啦,你有错,朕也有错,朕有时也自觉得自己智谋无双,天下没有人可以相比,终究还是朕自己自负太过了。”
张千惴惴不安,猛地想到什么,于是忙道:“陛下,奴派人拿了侯君集的女婿……这会不会令他察觉……那侯家的人,会不会暗中传书给侯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