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个人,他去揣测恩师,去揣测天子,去猜测别人,会用简单的想法吗?他一定会认为,别人比他更狡猾,比他更缜密,比他更狠辣。因而,这就会造成他对任何事都疑心的心理,他越是疑心,就越容易恐惧。而一个缜密、狡诈和狠辣的人,一旦生出了恐惧之心,这才是最难预料的。这样的人……往往敢做出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最终十恶不赦!”
陈正泰恍然大悟,不禁失笑:“难怪我看谁都比较懒,每天都想治治别人的懒病,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陈正泰现在几乎对武珝完全没有怀疑了,他很清楚,武则天对于人心的洞察力太可怕了,这天下的所有人在武珝眼里,就好似是没有穿衣一样,只需瞥一眼,便可被武珝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武珝听了陈正泰的话,不禁失笑道:“所以越是他这个时候说是要班师回朝,恩师才越要小心谨慎为上,切切不可有丝毫的侥幸,因为……大事将要发生了。”
陈正泰越加的也深以为然,点头道:“我召我兄弟们来议一议。”
武珝自然知道陈正泰的那些兄弟是什么人……一个汉话说的有些一般,表达能力有所欠缺的黑齿常之。一个成日耀武扬威,每天嗷嗷叫的薛仁贵。还有一个据说挖过煤,而后好像因为这个经历,所以身心不太健康,总是寡言少语,永远都托着下巴作思考状的陈正业。
唯一一个正常一些的,想来就是苏定方了,嗯,大抵表面比较正常。
当然……还有一个叫邓健的,乃是天策军长史,不过他总是神经兮兮的,开口就是拯救世界,要挽救苍生之类的。
武珝想到这一个个特别的人,只一笑,因为她心里知道,无论如何,陈正泰是信任这些人的。
不过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人,武珝也有些摸不清他们的路数,索性就闭口不言了。
当日,苏定方等人被召来了大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了一夜,到了三更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看的出来,他们很高兴,尤其是薛仁贵。
陈正业继续拖着下巴,继续若有所思的样子。
邓健昂着头,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果然,还是苏定方正常一些,这几个人回了营,却没有什么大动作,很明显……陈正泰让他们不要声张,只是暗中做好准备即可。
…………
“陛下……”
此时,在京都的宫里,张千快步进入了文楼。
这一次,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此时,他的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沓书信。
李世民正坐在桌案前思虑着什么,听闻张千进来的脚步,抬头道:“何事?”
张千焦急地道:“从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手里,查到了一批书信,奴觉得事关重大,特来请陛下过目。”
李世民颔首,这书信真不少,足足有数百之多,张千取来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李世民捡起一份,张千则在旁解释道:“这些书信,都是这贺兰楚石妥善保管的,奴拿下了贺兰楚石后,逼问之下,他为了自保,将这些书信统统交了上来。他说,他的岳父之所以让他保管这些书信,是因为要拿捏住某些人的把柄,好让这些人……为侯君集所用。”
李世民只看过书信,这第一封,没有看落款,却只从笔迹里看出什么,诧异道:“这难道不是刘瑶的书信吗?”
李世民对刘瑶有印象,因为刘瑶早在十几年前,就是李世民的护卫,李世民十分欣赏他,最后便让他在军中开始担任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