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么样,只要我们能确保仁川不失,此地……就将是整个三韩之地最为富庶的所在。”
长孙冲不禁眼眸一亮,他此前还真没有想到有这么深的一层,对陈正泰不免佩服,于是忙道:“学生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所以……想尽办法接纳他们?”
“不只是要接纳。”陈正泰看了他一眼,耐心地继续道:“还可以卖一些土地嘛,价格可以定高一些,预售出一些宅子去。这宅子也不必大,巴掌大的地方,想卖什么价便卖什么价。这些人可都是富户,平日里趴在百济百姓身上吸了不知多少的血,别看他们其貌不扬,在地方上,哪一个不是士绅和贵人呢?他们不在乎钱的,跟平安比起来,花再多钱都会愿意。除此之外,再去告诉商会那里,咱们二皮沟钱庄的分号,这些日子也要想尽办法扩大业务,鼓励大家将真金白银兑换成欠条,或者……提供储蓄的业务。”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这仁川便成了一处避风港!无论是百济的贵族、大臣、世族子弟,还是士人或者是商贾富户,他们固然还会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可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在这仁川置产,并且将大量的财富留在仁川。”
长孙冲听罢,若有所思,却也认真地将陈正泰吩咐的一一记下了。
陈正泰随即笑了笑,又道:“所以说,混乱未必就是坏事。这天下乱一乱,那么对于所有人而言,这世上最宝贵的就是太平了!为了给自己买一个安心,人们是不会吝啬钱财的。很多时候,平安是千金也换不来的。这仁川,虽只是一个小港,可只要这一次弄得好,那么便可吸收整个百济一半以上的财富!这区区方圆百里的土地,将会是此地最大的一颗明珠。从此之后,这里将会贵人云集,那么我来问你,往后在这百济,是王城重要呢,还是仁川更为重要呢?”
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于是长孙冲道:“学生明白了,学生待会儿就去布置一下。”
陈正泰的一番分析和高瞻远虑,长孙冲是极佩服的,可想通了这些关节后,便也觉得说不出的可怕。
想想看,这将是所有人的避风港,百济国无论任何人,都将想尽办法在此置产。为了家族和家人们的安全,这些在百济扎根的贤达和贵人们,又何尝不是在源源不断的为仁川积攒财富呢?
“这件事一定要办妥。”陈正泰深深的看了长孙冲一眼,神色也顿时肃然了几分:“只要办妥,将来……这仁川,就成了百济所有人的护身符了,这里也将与无数百济的贵人以及世族还有巨贾们休戚相关,到时不必我们威胁他们,他们也会自发的维护仁川的利益。”
这是实在话。
当这些人的产业和家财,统统都送到了仁川之后,那么他们就成了仁川的傀儡。别看他们出了仁川,是高官,是贵族,是巨商!可又如何?往后他们和仁川是利益一体的,一旦仁川出了任何乱子,他们的一切财富,便极可能化为乌有。
长孙冲看着陈正泰,从陈正泰的眼中,似看到了悠扬的亮光,而陈正泰此时则继续远远眺望。
此时,他正看到一辆马车抵达了临检的地方,里头冒出了一个贵妇人,而后,参军府的人上前,记录她们的身份,这贵妇人或许在其他地方,乃是贵不可言的存在,不知多少人围拢着她乞尾讨怜,可现如今,她却努力的挤出笑容,向参军府的参军赔着笑脸。一般的奴仆,则恭顺的点头哈腰,甚至有人从袖里掏出财物,想要塞进参军手里。
参军则板着面孔,呵斥了几句,却随即收起了记录的卷宗,直接在给那妇人和眷属们的牌子上盖了一个章,分发给他们,让他们通行。
于是,这一行人便千恩万谢,低眉顺眼的过去,毫无一丁点从前的排场。
这蜂拥而来的人流,大抵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