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挥挥手,看起来也不计较这些,不过他却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原本他要上船是临时起意,也是为了试探对方,而越看这位转运使越值得可疑,再联想到转运使衙门有人在此中扮演的角色,即便看起来他的反应都很合理,却也不得不让人将其列入嫌疑。
更主要的是,鳌拜直觉有些不妙。
练武到了一定的程度,不仅是强身健体、五感敏锐,甚至还会产生一种玄而又玄的第六感,俗称为直觉。
鳌拜此时的直觉便告诉他,船上似有莫测危险。
越是如此他越是要上船去看看,但肯定不能再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官府的人陪同在他看来跟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只有这群师弟的实力才值得他信任托付。
本来他的打算是让他们在旁边做伏兵策应,关键时刻才好发挥效果,但要真的陷入危险,他们不在身边的话,这耽搁的一点时间就可能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干脆带上。
至于这会不会引起对面的反应,若他们真的问心无愧,还怕自己这边怎么样?
他虽然不惧冒险,却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否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还活得这么好了。
在朝堂之上争斗,和在江湖中搏杀,肯定是不一样的,鳌拜虽然未经历过真正的江湖快意恩仇,却也有所耳闻,当然是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境。
最主要的是,这里人生地不熟,本来就很难让他有安全感,行事周全些,总没有坏处。
苗人缝这边一边请他们上船,一边又偷瞄了眼水面上,却发现李平安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心里约莫有了底,自己这是猜对了对方的打算,恐怕他现在已经先一步上船上做安排去了。
这样倒是正好,做好埋伏,将他们引到船上去,若是有不妙便可立刻发力,将他们围杀了。
不过他心里还有些发憷,毕竟鳌拜和他一干师弟,实在太过唬人,还有那些官兵凑数,就算上去的人不会太多,但他们船上的可战之人本身也没多少,真打起来胜负犹未可知。
最主要他不知道李平安实力如何,尽管平常看着很沉稳,但万一这次就翻船了呢,若是他因为太年轻错判了形势,那岂不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拖累了?
不过此时,他也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早在之前检查的时候,船上就已经往这边放了一块梯子,苗人缝他们刚刚也是从这梯子走下来的。
不同于另一边用的直接悬挂在船身上、还需要人去攀爬的梯子,这实际上是一块长而宽的厚木板,因为本身配置的梯子不合适,短了些。
至于高低倒不是问题,因为这岸边本身就要高于河面许多,几乎快与船上平齐了,木板梯子一放,跟走平路也没太大区别。
当然肯定没那么踏实,不过鳌拜和师弟们哪里会受这个影响,速度飞快一下子就走完了梯子上了船。
倒是后面的知府还在手下的搀扶下小心地向前,过了好久才走完。
虽然这船看起来够大,但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叫上去,所以知府也只是带上了二十几个官兵,剩下的就在岸上随着船的航行一起走。
这也算是一个后备手段,万一在船上真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虽然没法立刻过来,但配备的弓射手就有发挥余地了。
虽说这地方肯定不如禁军武备充沛,尤其在这边界之地,为防武器泄露流出,对于武备有所限制,但以满清一贯对武器的重视,却也不算太差。
火器之类地当然没有,但是在弓弩手方面,却也勉强装备了两百人,被知府一次性全带来了。
毕竟鳌拜身份重要,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跑这一趟能让鳌拜看看他们凤阳府的能力,也算达成了他的目的。
而此时上了船的鳌拜却是一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