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顿了顿,语气中不带半分情感,道“或者王爷压根儿就没把我哥哥放在眼里?”
云南王沉声道“公主这话说出来,叫我如何禁得起?”脸上的颜色渐渐归于平和。
建宁扭头看了吴耀一眼,狠蹙着眉头说“我不过是说了两句有道理的话,王爷就禁不起了,我的夫君,你的儿子,被你打成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更近了云南王两步,压了压声音道,“他就禁得起了?”建宁眼中簇着点点泪水,里面晶晶亮亮的。
云南王静了半晌,低了低头道“都是我一时情急,没想到那么多,下手狠了,以后必定不会如此叫公主难堪了。”
建宁盯着云南王,“是叫我难堪吗?王爷你自己不难堪吗?”建宁一面说,一面过来扶住吴耀,大致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惊道“王爷,敢问一句,吴耀是你的亲生儿子吗?”说着,语气中带着六分生气,四分心疼,泪水憋不住的往下流。
我起身来到沧泱的身旁,皱着眉,小声问“哥哥说本是要请你来一道赏莲的,帖子都下过了,你今日有何要事,竟误了?”
沧泱疑惑的看着我,低声道“我从未接到过什么帖子。”我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心中满是不解。
沧泱的目光扫过云南王,挑了挑眉,肯定道“这帖子必然是被截了,否则,如何能这么巧?”
我心下跟着揣测一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望着云南王叹出一口气来,心中也有九分明了。
沧泱悄悄勾过我的手指,轻声问“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侧头看了看他,无奈说“本想来赏莲,却不想恰好撞上了这档子事。”
沧泱顺势握了握我的手,一股暖意瞬间就淌到了心里。
云南王紧抿着嘴唇,又不由的涨红了脸,怒目瞪着建宁怀中的吴耀,好一会子,才出声道“我没有这样的逆子,成天不学无术,尽喜欢那些淫词艳曲。”
建宁一听,身子微震了震,眼波流转下,生生的把视线落在了云南王的身上,语气强硬道“王爷既容不下他,又何苦将他整日拴在身边?”撇了撇嘴,“不如叫我们搬了出去,岂不最好?也省得王爷整日看到我们难过!”
云南王被赫得轻退了两步,严严巍巍道“公主若这么说,可就真的叫我没有立足之地了。”
建宁低头略笑了笑,“我如何敢叫王爷没有立足之地?”摇头叹了叹,“分明是王爷逼着我,叫我没有立足之地啊!”
我见吴耀紧蹙双眉硬挺着,唇齿间咯咯打颤,心下一时觉得他伤势颇重,只忙吩咐菊香、翠香道“快去预备着热水,干净的衣服、毛巾,把大夫请过来候着。”
云南王默默的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肯罢休,轻摆了摆手,小厮们上去想搀扶吴耀起来,建宁一下猛打过小厮们的手,道“云南王府里的这些奴才不长眼睛的吗?人都这样了,如何搀得起来?还不快去取攒团轿撵来!”
小厮们听了,连忙飞跑着去抬出一方轿撵来,将吴耀抬在上面,一道送至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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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大半日,大夫看过,开了些方子,悄然退出。吴耀敷上药后,足足昏了两个时辰,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建宁陪在床边,问“觉得好些了吗?”
吴耀呆呆的看着建宁,点了点头。
建宁又蹙了蹙眉,小声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爹啊,竟把你打成这样。”
吴耀笑了笑,说“自来就是这样,”轻轻一叹,“习惯了。”
建宁拍了他一下,嗔说“你还笑,差点连命都没了。”吴耀“哎呦”了一声,建宁忙关切问“怎么了?没事吧?我打疼你了?”
循着窗口看去,远处的那叶小舟歪歪掩映在浓绿荷荫里,柔光似水,夏风吹过盛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