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忙碌一天的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没有睡意,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
铜锣湾某间豪宅的书房里,烟雾缭绕,好像着火了一般。书桌的烟灰缸里装满了雪茄烟蒂,缕缕青烟正不断升起。沉浸在写着快感中林匡,丝毫没有觉得空气呛人,正挥笔疾书。
很多人都知道林匡写写得快,却不知道他为何写得快。林匡从小就喜欢读书,而且读了很多书。国外有名的,不论是英国的、法国的、美国的,还是俄国的,林匡都看,而且很多都看过几遍。《福尔摩斯》和阿加莎的也基本上都看过。
在这个过程中,林匡练成了一种特殊技能,的时候,那些文字会在他的脑海中化为画面,所以一边看书,就好像一边在脑中制作电影画面那样。林匡写的时候,其实就是把那些脑海中的画面描述出来,所以,跟搜肠刮肚想词句的作家相比,他写作速度极。
一个多月前,林匡看报纸的时候,一则新闻给了他灵感,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故事。就如许望秋所说的那样,那是一个以外星人收尾的故事,但他并不打算修改。
我就用外星人结局怎么了?只要我的故事足够好看,就算套路也照样赢你!
我不光要赢你,好要让你在故事中遭受折磨!
这个一个关于酷刑的故事,在林匡脑子里,许望秋正惨遭各种酷刑的折磨,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原谅,而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滚”。能够虐待许望秋,那种感觉简直比跟夜总会的妈咪来一次还要爽。林匡得意地笑着,将脑海中的画面,化为一句句生动的描述,将《极刑》这个残酷的故事逐渐勾勒出来。
与此同时,许望秋坐在书桌前,双手抱在怀里,思考着自己该写什么。他对廖一原说,在他脑子里有许多科幻故事,要将这些科幻故事搬出来很容易。但这些故事搬出来后,能不能影林匡却很难说。
对从小看《科幻世界》长大,熟读阿西莫夫、海因莱因等大师做的许望秋来说,林匡所谓的科幻根本不算科幻,只能算是玄幻。如果说林匡是科幻大师,那我吃西红柿也是,那《吞噬星空》就是科幻鸿篇巨制。在他看来,林匡的科幻之所以能火,不是他的有多好,而是香江和内地没有科幻。
其实70年代末80年代初科幻在内地相当火的,对喜欢科幻人来说,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年代。从叶永烈1976年发表运动结束后第一篇科幻《石油蛋白》开始,科幻创作风起云涌。不管是《小灵通漫游未来》、《珊瑚岛上的死光》,还是科幻文学界普遍认可的《飞向人马座》,几乎都是这几年集中诞生的。
在这几年中,几乎所有的文学刊物和科学报刊都争相发表科幻作品,几乎所有的科技类出版社对科幻的出版都是敞开大门的。中国出版界很快形成了科幻出版“四大重镇”北平、魔都、四川和黑龙江,集中地同步展现着中国原创科幻的水准。
不过这一切在1983年戛然而止,在1983年的“清污运动”中,科幻被定性为“精神污染”,受到直接正面的打击。上面批评科幻“散布怀疑和不信任,宣传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极少数科幻,已经超出谈论科学的范畴,在政治上表现出不好的倾向”。
一时间,所有科幻出版部门风声鹤唳,噤若寒蝉。出版管理机关多次发文禁止刊发科幻,相关杂志纷纷停刊整顿,已经试刊成功的《中国科幻报》,申请刊号的报告再也没有下文。1983年,《科幻海洋》和《科学文艺译丛》相继停刊;1984和1986年,《科学时代》和《智慧树》先后停刊。一时间中国科幻万马齐喑,科幻杂志仅存《科学文艺》一家。最严重的时候,中国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发表一篇科幻。
为了生存,《科幻文艺》在80年代末被迫改名为《奇想》,直到1991年才改名为《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