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快步走到镜头前,将整张脸都对准了镜头,以至于都能看到他的鼻毛:“郑毅,你现在在医院!你伤得很重,需要住院治疗,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你治好的。”
现场观众沉浸在剧情中,他们都为死里逃生的郑毅感到高兴,对这段有些古怪的镜头倒是没太在意。但在场的导演却都是眼前一亮,觉得这段镜头简直巧妙至极。这段镜头是郑毅的主观镜头,这段镜头将郑毅从昏迷中醒来,眼睛无法对焦,那种看东西模模糊糊的状态完美的呈现了出来,简直是神来之笔。
波兰斯基忍不住道:“从昏迷到苏醒的这段主观镜头,实在太精彩了。这小子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本领,总是能把一些看似平常的戏拍出花来。”
贝托鲁奇也忍不住道:“这几个镜头真漂亮啊!不但视觉效果出色,还将人物内心的状态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郑毅完全清醒后,没有看到爸爸妈妈和妹妹,哭着喊:“爸爸,妈妈,妹妹。我要爸爸妈妈,我要妹妹……”悲切的哭泣声让现场不少观众湿了眼眶,让一些女观众眼泪哗哗的流,也让在场的医护人员为之动容。一位护士弯下腰,一把搂住郑毅,柔声安慰道:“别哭!别哭!爸爸妈妈和妹妹伤得很重,在其他医院治疗。等你好了,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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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善意的谎言没有维持多久。一天郑毅路过一间病房时,听到两个护士的对话,才知道爸爸妈妈和妹妹都死了。郑毅的世界崩坍了,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般瑟瑟发抖。
镜头切换,护士端着药走进郑毅的病房,郑毅盖着棉被,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抖个不同,就好像打摆子了似的。护士走到郑毅身边,关切地道:“郑毅,你怎么了?”
郑毅牙齿咯咯作响,颤抖着道:“我冷。”
就在这时,银幕一黑,电影名字出现在银幕上“冷”。黑底白字,“冷”是毛笔写的,写得龙飞凤舞,看上去像雪落在黑色的大地上,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随后电影主创的名字出现在银幕上,导演:许望秋,摄影:张一谋,主演:江大卫、汪明全……字幕过后,时间来到了1995年。
中医诊所里,成年郑毅正对医生讲自己怕冷的毛病。他告诉医生,当初父母被杀后,自己就染上了这个毛病,特别怕冷。即使夏天都必须穿外套,必须盖被子,不然就会感冒。这些年看了很多医生,但一直都没有治好。
医生认为郑毅是气虚,需要吃中药调理,就给他开了几幅中药。
郑毅提着中药,回到家的时候,妻子梁织正在厨房忙碌。她看到郑毅回来,从他手中接过中药,将其中一包拆开,倒进药罐中。
郑毅家的房子很小,大概只有二十来个平方,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小客厅,一间小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不过郑毅两口子从银行贷款,买了一套宽敞的公寓,已经装修得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两人开始讨论搬家的事。他们都希望尽快搬到新公寓去,现在的房子太小,生活在这里感觉很憋屈,就好像没有希望似的。
镜头切换,破旧的大楼下停着一辆卡车,郑毅两口子,以及搬家公司的人正不住往车上搬东西。头顶艳阳高照,但郑道他们,以及搬家的卡车都处在阴影中。行李和家具装上车后,郑毅他们也上了卡车。卡车启动,从小区里开了出来。卡车从阴影中开出来,顺着晒满金色阳光的宽阔公路缓缓向前开。
波兰斯基他们都露出了笑意,觉得这段镜头处理很有意思。郑毅他们所在的小区地理位置特别低,而且背光,处在阴影中。这些镜头暗示他们处在社会底层,看不到希望。卡车离开小区的时候,是一段上坡路,说明他们摆脱了过去,正在往上走。等到汽车开出小区,开到公路上时,公路上晒满了阳光,预示着郑毅他们的未来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