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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梅想想都觉得可怕。二十五年了,她还没有看见过母亲露出那样讨厌一个人的神情。事实上,她已经把自己置身于他们即将要开始的一场战争中。
“小陈的家世你还不知道吧!”
当母亲在她面前,把陈建国的家世和盘托出时,她吃了一惊。
“官场如战场,历来如此。陈家书香世家,如今正削尖头颅把爱子往外交部挤,对这年轻人,我倒期望蛮大的。”
母亲话里有话,交谈过半,却从不提陆其峰,柳月梅几次想提到外交部的形势都被母亲拐弯回绝。她心思慎密,不免担起心来。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柳家有不可高人的秘密,而陈家更是深不可测。
不久,陈建国就成了她家的常客。他喜欢坐在花园的长条椅上,安安静静地坐着。或者拿着一本书,柳老板躺在沙发上,让他读给她听。他最喜欢读一本关于唯物主义的哲学书,里面的语句晦涩拗口。他的语调开始平静柔和,慢慢地像海风席卷而来,波浪叠起,声调开始变得铿锵有力,雄浑洪亮。随后如一轮明月初升,语调也一个劲儿升腾,直到月亮乍然迸出光辉,旋即语调又慢慢减弱减缓,那么柔和,那么亲切,那么平静。
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画面来!她肯定他之前进修过艺术。
也不知道是当初她忽略了他,还是他来到她家几个月后的改变,她发现他身上从头到脚都飘着艺术的气息。
他喜欢听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她恰好也喜欢听。
他慢慢适应,坐着翘其二郎腿,她也喜欢这样的姿势。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也爱上了喝咖啡。
“你也用上了洋香水。”这一天,她挨着他坐下,闻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他先是睁大眼睛,怔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噢……我……我乱七八糟喷了一点。”
“西方的男人都用香水,其实我也喜欢用香水。”她一点也不觉得大惊小怪,其实,她已经有点在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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