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石头撞上了更生硬的顽石,恐怕要两石倶碎。
不过,还好,这么多年,儿子适应了母亲的脾气,知道她对事不对人,一切总是围绕大局转。
他只是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朝她看。
半晌,柳月梅又放下蹙上额头的双眉,像一阵暖流吹过严霜的冰冻,她把高举的手放下来,清了清嗓子。
是啊!这倒底是在家里!这几天在公司忙晕了。
“余生,说好了,不许出去,这两天乖乖呆在家养病,哪里也不许去。”
“妈……我……我就想打个电话……”
陈余生情商极高,求母亲办事,总得拿捏分寸,她个性强硬,绝不能以硬碰硬。再说,她是母亲,他是儿子,儿子总需要母亲呵护的。
这么想着,他居然把头靠在母亲肩上。
这在陈家,实属难得,尤其是这一对——有着国仇家恨的特殊母子。
柳月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是不疼儿子,只是这么多年,她受够了不能真心而活的凄苦,面对儿子,也要装强硬,才能不被欺负和打压。
“好了,你要出去,也得休息两天。如果实在是非出去不可,让柳二陪你吧。他是柳家的老忠臣,妈最信得过。”
陈余生喜上眉稍,内心一激动,居然真的滴出几滴眼泪来。
很久没说上体己话的母子,满满的激动,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像几个世纪都不曾见面的亲人。
“你老实告诉我,儿子,你在泽中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
陈余生顿了顿,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时机未到,不能让母亲知道欧阳莼的存在,等自己翅膀长硬,才能在这暗潮汹涌的陈宅柳府保护她。
“妈,哪有,如果有,还能瞒得了您一双慧眼吗?”
现在,为了获取一份真实感情的延续,本来话不多的陈余生必须用力讨好母亲,这句话,本不是出自他的真心,撒谎也并非他本意,他听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无心一句却被刚好下楼的莫小戚听见。
原来,陈大大和欧阳莼真的只是毕业就分手的一对,若是没猜错,欧阳莼的家世与陈余生的家世简直云泥之别!那么说,我还有机会?
她下定决心,在大学狠拼一把,不怕得不到陈家的认可。
“希望你没有对妈妈撒谎。”其实,柳月梅已经看到儿子闪闪躲躲的眼神,只是当面拆除儿子,惹得母子间隙,难以修补。
不过,当面警告还是必要的。
“妈妈可提前告诉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你可千万别招惹,好汉不要吃第二次亏。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那时你年幼,富家公子出这些花柳新闻也是常事,但是,如今你已成年了,弄个女人也不打紧,但是要是再蹦个孩子出来,妈妈是不会接受她进门的,不消说家门之丑,单是你爸爸的面子,我的面子都没地放。”
“妈,我何时把自己立于富家公子的处境了?”
陈余生这么一反问,柳月梅倒是哑口无言了,泽中三年,他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从不带任何同学回家,不进单身俱乐部,不刷名牌,学费靠自己的奖学金,生活费在陈氏宋汤店里自赚。
其实,到目前为止就连班主任也只知道,陈余生家是高干家庭,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
有的人还传言,他家是开汤店的,哪里知道,他家一个月的花销就是人家一年的花销。
只是,陈余生花钱也是按其他高中生的标准支取。他的自觉程度可以说超过了所有贵公子了。
柳月梅无比自信地凝视着儿子英俊的面容,确实,这孩子身上没有一点花花公子的庸俗之气,除了有一点霸道傲慢、冷傲孤寂之外,堪比完美,而这点仅有的缺点也让他增添了光环——保持一种自带的神秘感,吸引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