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习惯么?”吴冕问道。
“没有,我从前选择来当村官的时候是真没想到东北的冬天这么冷。”李晨苦恼的说道,“吴老师,从前看天气预报,寒流、大降温,总是认为自己知道东北冷了,可事实上证明我还太年轻。”
“问过来玩的朋友吧。”吴冕笑道。
“嗯。”李晨点了点头,“朋友们都说雪花多漂亮,虽然很多人说冷,但我看他们穿的都是线裤,顶多穿两层,心里琢磨了不起我穿棉裤,肯定没问题。”
吴冕看着李晨身上的军大衣,摇头笑道,“军大衣是不是很沉?这身衣服看着不错。”
“鲁省买的,里面都是纯棉花,我看店家卖了三四年,基本没差评才下的单。”李晨道,“暖和,抗风,可是手说什么都暖不过来。”
“去别的医院看病,他们怎么诊断的?”
“有一家医院说我这是渐冻症,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低沉,我能看得出来,他想安慰我,但不知道说什么。”李晨道,“当时我就懵了,医生讲的很粗糙,估计是不想让我太难受。我回去查了一下,那病是真要命,活不了几年。”
“后来呢?”
“我肯定去协和啊,可惜没遇到您。”李晨眉宇飞扬,看样子深深为没早点见到吴冕而遗憾,“不过我没挂到号……”
“……”吴冕也叹了口气。
“后来去了另外一家大型医院,医生说我这个不是渐冻症,学名叫运动神经元……”
“运动神经元病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对对,就是这个。”李晨道,“他说我的情况不是,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建议我去找一个帝都名医看,一看挂号,好家伙,排到一个月后去了。”
“呵呵。”吴冕笑了笑,“然后您就没继续看?”
“那时候有死里逃生的感觉。”李晨点头说道,“不是渐冻症就好,要是三十多岁全身都不能动,那多惨。可我也不想再看了,万一诊断个其他什么见鬼的毛病,我以后怎么办。”
吴冕微笑,很多患者都是这样,宁愿当鸵鸟,也不愿知道事实真相。
“没想到,东北的冬天是真冷。”李晨又一次说道冬天,看样子寒冷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脑海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的确,对于一个南方人来讲,东北的冬天的寒冷的确是个标签。
“夏天还好,和南方一样,我右手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没劲儿。刚一入冬,第一次大降温,整个右手就废掉了。”
“行,那您的情况基本已经明确,我带您做个检查。”吴冕一边和李晨说,一边拿起手机给吴仲泰打电话。
“爸,李村长的问题基本清楚,要做个检查确定一下,你要来看看么?”
“行。”吴仲泰瓮声瓮气的说道。
“三楼,肌电室。”
挂断电话,李晨有些忐忑的问道,“吴老师,我这个……”
“等做完检查再说。”吴冕道,“可能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到底是什么问题?”李晨追问道。
但吴冕不再说话,带着他去肌电室做检查。
“唉,我知道老乡长对我有意见,可是吴老师,我不是偷懒啊。”李晨苦恼的说道,“真不是偷懒,但我知道老乡长不信。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我自己这样,有人跟我说,我也不信。”
“我知道。”吴冕笑道,“你的情况很少见,别生我爸的气。”
“怎么会,怎么会。”李晨连忙解释,“我们那疙瘩……”
“哈哈哈,来了半年,只能听出来有一点南方口音了。”吴冕笑道。
“基层工作就这样。”李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软绵绵的,说话都没有力量,谁会听?我开始去半忽洞子村的时候大家看见我就跟看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