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您来照个相,说句话。”工作人员招呼道。
吴冕身上的隔离服被汗水浸透,脸上沟壑纵横,没了从前顶流一样的颜值。
只是他的眼睛依旧很亮,像是天上的星星。
“郭导,随便说句什么都行?”吴冕走进简陋的摄影间,问郭儒明。
“吴老师,随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郭儒明笑道,“是给一线的工作人员留个念想,不上电视、也不上网络。对了,口罩摘一下。”
吴冕摘掉口罩的上半部,脸上有几处贴了创可贴,看着像是个大孩子刚刚和同学打完架。
狼狈却又从容。
“丫头,婚礼要延期喽,想一想倒是挺遗憾的。”吴冕咧嘴,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白的耀眼。
“挺好。”郭儒明道,“吴老师,您婚期延后了?”
“嗯。”吴冕戴上口罩,点了点头,“遇到这事儿没办法。”
“那是挺可惜的。”
“您忙着,下一位。”工作人员招呼下一个人。
吴冕走出摄影间,郭儒明跟在吴冕身后一起出去。
“吴老师,辛苦。”
“郭导,您还真是不听劝。天河危险,您又不是一线战地记者,跑过来干嘛。”吴冕眯眼睛说道。
“在家待不住。”郭儒明道,“每天各种信息轰炸,让我觉得天要塌了。出来走走,看一看,总好过在家隔离。”
“来天河也好不到哪去。”
“最起码能做一点应该做的事情,心里踏实。”郭儒明道。
“要多久能拍完?”吴冕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他换了个话题问道。
“拍不完。”郭儒明实话实说,“来支援的医护人员据说已经有四万多了,再加上志愿者,根本不可能给所有人都留影纪念。”
“也挺好,做多少算多少。”吴冕倒也不强求,随口说道。
“吴老师,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听您的语气比前几天轻松了不少,是疫情的控制有眉目了?”郭儒明试探着问道。
“差不多了。”吴冕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郭儒明觉得有点像是做梦。
全国支援的医护人员还在陆续赶到,只是数量在减少。
天河市每天新增人数在12号那天忽然上升后又恢复正常,肉眼可见有点下降,但却并不明显。
自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来情况已经发生改变,但郭儒明并不确定。
可这话从吴老师嘴里说出来,郭儒明的心颤抖了一下。
“每天都要解释好多遍。”吴冕笑了笑,“大家估计都想听到好消息吧。”
“肯定。”郭儒明点头。
“听钟老的。”吴冕道,“钟老不是说了么,中下旬可能会见亮,一个月后结束。”
“我还以为钟老是为了给全国人民打气。”
“这时候说话要深思熟虑的。”吴冕笑了,“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还是历史责任。您想啊,我们都是医生,竟然要负历史责任,也就钟老能扛得起来。”
吴老师说的好像和钟老的原话不一样,但郭儒明并不在意。
只要是好消息就行,不管是哪来的好消息。
“吴老师,我看这几天国外也不消停,疫情好像蔓延过去了。”
“首先,我纠正您一个错误。”吴冕正色说道,“不是蔓延,而是他们原地爆炸。”
“……”郭儒明怔了一下。
这事儿吴老师的说法和网络上的说法截然不同。
“多的不和您说,我追踪马里兰德堡军方实验室泄漏事件有段时间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天河爆发的新型肺炎与马里兰生物病毒泄漏后的电子烟肺炎出自同一个病毒的不同亚种。”
“呃……真的?”郭儒明下意识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