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子失踪了
老宋跪亮亮跟前,恨不得立刻就以死谢罪
苹果树下,亮亮坐小板凳上收拢裙摆目视前方。
听老宋交代,小杨回忆印子走前伤心欲绝,也是,要不是他情绪那样激动,小杨也不可能这般大着胆子放他走
亮亮沉口气,回头看向老宋,
“你起来吧,这事儿不怪你,你也别怪罪那个小杨。印子肯定是遇着什么难事儿了”老宋直点头,可还不敢起身。亮亮又望向这棵苹果树,“让他去办吧,他会回来的。”老宋头跟啄米一样直点不停。
三天了,亮亮平常上班平常下班,她几乎就住印子这个小院儿了,给他收拾家,喂鱼养花,每餐都是两人份的餐食,等他回家吃饭
夜晚,
亮亮侧躺在床上望着顶上弯弯牙月,心很静暖。听得见床板下从宫里流出来的潺潺流水,也听得见周身书墙里偶尔啾啾蟑螂啃书的声音。
印子还吓唬过她,我家这书堆里可好多小强,你怕不怕
印子说,他父母都是医生,原来住在东巷协和医院宿舍里,那边又老又热,妈妈怕冷,家里常年保持二十好几度,日子久了,到处是蟑螂。
后,上大学,他们宿舍又和医学院相连,那几年也是生活在蟑螂中间,床垫子和床单之间,床单和书之间,书和书之间,书页之间,大大小小的空间,大的走大蟑螂,小的走小蟑螂,再小的停放蟑螂卵和蟑螂屎。
听说,即使人类灭绝,蟑螂还在,即使地球毁灭,蟑螂也还在。不能战胜,就共处,想通这点之后,他就没有杀过一只蟑螂。很多年以后,他下铺说,“我胖,疑似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尽管当时你的书没砸伤俺的下题,但是咱睡觉时一定大口呼吸,一定无意识中吃过不少从你书里掉下来的蟑螂卵、蟑螂屎、小蟑螂。”印子打趣儿说,“应该是,你毕业后又进哈佛念博又回京大当教授,顺风顺水,一定和你当时的饮食遭遇有关,高蛋白咯。”
亮亮听后咯咯笑,说,我不怕,我啥动物都不怕。
印子刮她鼻子,听你吹
吹么才不是
他哪里知道咱这月殿下襁褓里就险些被老鹰叼走生下来,就有它它莎莎的伴随
亮亮睁开眼,瞬间进入戒备这也是她和阳阳一小就被训练出来的警惕心凡不是在自己的窝,特别是独自一人,睡眠浅,时刻保持警惕心,保护好自己。不过,一听后头熟悉的动静,亮亮瞬间又“刺儿”全收了回来,心下有高兴,他回来了。
亮亮继续合眼半寐,
感受到梓印挤过来从后面暖暖抱住了她,
“亮亮,醒了么,”他小声问,
“嗯,”亮亮回了声儿,两手抱住他一只手,“你去哪儿了,”
梓印抬头亲了下她额角,而后埋进她颈窝,久久不言慢慢,亮亮感受到颈窝发烫,是被印子的泪水烫湿,它顺着颈脉流向心窝,
印子声音嘶哑,“亮亮,嘉维走了,他走了,”印子终于控制不住,哭着抖动起来,
一下,亮亮且怔在那里
嘉维筱嘉维
亮亮赶紧转过了身,双手捧着他脸,印子真泪流满面是呀,三天了,他麻木奔走,先赶去江阴和方兰嫂子处理了程队的后事,早已痛得麻木的神经,这一刻,终于抱住亮亮的一刻,彻底活络起来,撕心裂肺重回,却,再也绷不住,全垮泄了下来
亮亮不会无动于衷,那个可说唯一“占据她学校学生生涯的男孩儿”在垮塌的废墟下,他用自己的身躯全心全意护着她,给她讲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恐怖故事最后一面,他调皮地一声“起尸了”抱起她逗小二哈,说“记着了,这个狗东西叫筱嘉维”
“怎么会突然就”亮亮挨着印子的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