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寄秋闭上眼,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嘴唇也在不停地念着。
晚饭夏寄秋没有吃,从沙发起来后就躺到床上,除了那句责怪外,什么话也没有了。
陶然一筹莫展,心也在发凉。
前途未卜,她却押上自己的一辈子。
她妈说的没错,她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
夏寄秋的情绪从来都是平和的,连生气也只是隐忍地流泪,打、骂更是没有。
可偏偏陶然的心更难受,她情愿她妈打她一顿,至少骂她一顿也行。
站在阳台上,空气冷到一碰都会痛的程度,陶然却觉得这样的温度很舒服。
夜空中一片漆黑,远处的马路被一串红色的尾灯串了起来,蜿蜒到无尽的黑夜中去。
呼出的一口气立刻化成一片白雾,陶然裹紧身上的毛毯看着茫茫的夜色。
接到顾淮云的电话,陶然略感诧异,“喂,顾先生?”
“嗯,是我。”男人的嗓音像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发出的,比平日显得尤为低沉。
“现在才下班吗?”陶然问道。
“嗯。”
陶然发现他真的是不擅言辞,就这么“嗯”一个字就没了?
也许是这段时间不多不少的接触,陶然似乎习惯这个沉默的男人嘴里套不出更多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月亮都到哪里去了,怎么都看不到。”
“今天有月亮,是圆月。”
“……”
陶然仰头在一片黑黢黢的夜空里找了一圈,根本就找不到他说的圆月!
然后她又听到男人慢悠悠地说道,“今天是农历十六,所以是圆月,不过阴雨天,积雨云过密,所以看不到月亮。”
一定要聊这么硬核的天?
陶然将手机擎在耳边,视线漫无目的地逡巡在他说的有圆月但因为是阴雨天看不到月亮的黑夜中,沉默无声。
电波在她和顾淮云之间无声地流淌着。
又过了一会儿……
陶然忍不住。
“喂。”
“嗯?”
“说话啊。”
“要说什么?”
陶然不禁回想,这通电话应该好像是他打给她的吧,现在回过头来问她要说什么?
这是什么道理?
在陶然不满的腹诽时,沉默是金的男人难得主动问道,“你……身体好点了没?”
很普通的问候,陶然不知道为什么,首先想到的是平安夜那晚,她晕过去时,他抱住了她。
当时她并非毫无知觉。
“没事了,”脸莫名其妙有点发烫,“都出院几天了早没事了。”
“嗯。”
谈话又中止了。
冷风迎面扑来,陶然受不了地收紧披在身上的毛毯,吸了吸鼻子,“顾先生,你家人对我们的事……是什么态度啊?”
当下顾淮云就反问,“你妈妈不同意?”
陶然惊讶于他的敏锐,也懊恼自己这么容易就露出马脚,“也不是不同意,就是觉得我们的决定有点草率。”
“你今天来找我之前没和你妈妈商量过?”
陶然越来越发现顾淮云难缠,叹一口气认命地回道,“嗯。”
“为什么不事先商量一下?怕你妈妈反对?”
陶然感觉自己的目的在他三言两语中已经昭然若揭了。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她在他面前什么都瞒不住。
“我是怕麻烦啊,这样可以了吧。”
陶然分明听到电话那头有一声很短促的笑,转瞬即逝,但她真的有捕捉到。
她不知道顾淮云在笑什么。
笑她就笑她呗。
“我妈好像有点难过,我要怎么办啊?”
从看到她妈流泪的那一刻起,陶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