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倒在这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爱情救不活,连服装厂我也救不活,我就想干脆死了也好,什么都不用管了,也好。”
“其实死这个念头,在这个之前,有过无数次。但是那天晚上之后,这种想死的念头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
顾淮云依旧沉默不语地一口一口吐着烟雾,陶然得不到回应,心没有底,乱得一塌糊涂。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不想死了,但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把我拉回来的,我想我不能再这么轻易地沉沦下去。”
“这段婚姻,我想了又想,我实在想不出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是害怕这段婚姻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恼,而是害怕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男人没有再低头吸烟,指间的那点猩红色的光也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兀自亮着。
“我不知道你把我当作什么,但对我来说,你是恩人、朋友,甚至是像家人一样。我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我们相处越久,我越觉得你很好。”
“我只恨自己渺小、微弱,可是我……我是真的也想守护你……”
烟灰过长,风一吹,断了,飞向哪里,谁也不知道。
“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好笑?”陶然讪讪地笑,咽了一口唾沫,“假设现在我们只能活下去一个,我想我会把生的那个机会让给你。这是我全部的真心话,不是哄你,更不是骗你。”
“顾老板,我说了这么多,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会很尴尬的。”
细品自己说出的话,陶然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卖乖地撒娇一句,希望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
然后她就看到原本夹在他指间的那点火光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了地面上,微弱的火星四溅。
紧接着是一个高大的黑影侵到她的身边,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她被顾淮云圈入了他的怀里,动作轻柔。
陶然的呼吸停止了。
头顶上男人用干哑的烟嗓说道,“我是商人,我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这个不需要你费脑子去想。没有好处,我是不会找上你的。”
顾淮云说得和做一笔生意没什么两样,理性又简单,但陶然似乎不再胡思乱想,还有一点心思开玩笑,“那顾老板,能否告知好处是什么?我总不能被人卖了还傻傻地帮你数钱吧。”
顾淮云垂下脖颈看她,深邃的眼眸似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对她展开人身攻击,“就你这样的,卖能卖几个钱?说你是根葱,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
怒火来得太迅猛,陶然直接拿拳砸他胸口。
顾淮云躲避,也顺势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需要一段名义上的婚姻,而且我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还有一点你放心,和爱情无关。”
“咳咳……”
顾淮云问道,“怎么了?”
“没事。”陶然摆手,扯着嗓音解释,“被口水呛到了。”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哪一天,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把江翘翘那张破嘴给缝了,说什么除了爱情,她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就她那脑子能想出其它的原因就有鬼了。
把话说开了,陶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畅通得快要飙起来了,“走走走,冻死死的。”
顾淮云看着缩头缩脑的人,冷嘲热讽,“不再多看看这个埋葬你初恋的地方?”
啧。
“再往我伤口上撒盐,信不信今晚我就把你埋葬在这里?”
顾老板一身是胆,继续揭她伤疤,“刚刚不还说自己走不出来吗?”
“……”
很烦啊,这人。
“走走走,我现在就要走出去了,你是不是不走?”陶然健步如飞,还不忘回头凶人。
出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