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扭着身姿,跳起了热舞。
顾淮云的目光涣散在眼前的酒池肉林里,彩色转盘灯的光摇碎了,撞在包厢里,混沌了他的记忆。
他隐约记起,女孩站在六七层高小民楼的电梯里,脸上爬满泪水。
那时,他还不懂她为什么哭。
现在懂了,好像也有点晚了。
陶然被季博送回别墅后,就没有再打过顾淮云的电话,怕打扰他和朋友的相聚。晚上吃得有点多,陶然跑到运动室里踩了一个小时的椭圆机,踩得汗流浃背。
公园左岸是刚开发的一个楼盘,有独栋别墅,还有几幢是叠墅,均价超过五万。
维扬将人送到小区门口,脸上轻漾起笑容,“回去吧,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廖润玉抬手,拢了拢维扬的围巾,试探的语气,“我和我爸妈说过了,他们现在都在家,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我妈还在医院,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再登门拜访叔叔阿姨。”维扬很快叉开话题,“快点进去吧,外面冷,小心感冒了。”
他说话时,唇边浮着白色的雾气,清秀的眉眼就隐在这团白色雾气之后。
廖润玉想起第一次在实富见到维扬,第一眼对上他干净的笑容时,她的心瞬间就沦陷了。
“好,那你小心一点。”廖润玉不舍道。
等她往前走了两步,听到维扬在身后对她说道,“新年快乐,润玉。”
廖润玉神色一僵,眼里转着动容的光,转身的同时,她就往维扬的身上抱去。
维扬的身形往后趔趄半步,站稳后,手才轻轻抚在她的后背上,声音在严冬冰凉的空气里柔得像三月里的暖风,“怎么了?”
廖润玉缩紧抱在他腰际的手臂,额头蹭在柔软的围巾上,哝哝道,“没事,就是想抱抱你,还有……舍不得你走。”
“维扬,你抱抱我好不好,就今天,抱一下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她的身体被一双手臂束住。
“维扬……”
“好了,回去吧。”
省立医院血液科住院病房在十一层,维扬选择走楼梯去的病房。
去年,现在应该说是前年了,他妈出现骨头痛的症状时,以为是长年累月的劳作落下的风湿病,并没有放在心上。熬了几副草药,贴了几包祛风膏,就算过去了。
直到出现持续低烧,牙龈和鼻腔不停出血,维扬才慌了手脚,把他妈从苏城接到安城来治疗。
他的人生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失控,再也无法往原来的轨迹回转,支离破碎得面目全非。
和陶然分手后,他甚至一度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失去了陶然,对他而言,活着大概也不过是活着了。
医院空荒冷清的楼梯边的玻璃窗外寒风肆虐,扑打在玻璃上,似要吞噬着这一切。
楼梯里,一具疲倦的身躯踽踽独行在一级又一级的台阶上。整个楼道都回荡着一串孤零零的脚步声。
到达十一层时,维扬停下了脚步,往白色的墙壁上一靠,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贴着墙面缓缓落了下来。
他痛苦地将头埋进了手掌中。
昨晚是除夕夜,也是他和陶然分开后的第一个除夕夜。一直以来,他都极力地用清醒的理智去压制着他的感情,但是昨晚失败了。
昨晚他想陶然,想得快要疯了。
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里,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结果喝得烂醉如泥后给她打了分手后的第一个电话。
他应该可以撑得下去的,他也要撑下去,他妈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他。就算他不为自己活着,也要为了他妈活下去。
像个人一样,去活下去。
将陶然和顾世铭从盛隆送回半山别墅后,季博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去了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