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奶奶说我什么了?”话题急转直下,陶然决定先把这笔帐给算一下。
男人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笑。
他的笑很短促,带着浓厚的气息一股脑钻入她的耳蜗里,神经麻痹了一下。
“那你说我能跟我奶奶说你什么?”
还敢不承认?
果然,无商不奸。
“你说我笨,还说我啥都不挑,给啥吃啥。”
面对陶然的控诉,男人还是笑,“嗯,说得不对吗?”
“靠,我哪里笨了?”陶然威胁道,“最后再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说,我笨不笨?”
男人似乎受到威胁,从善如流,“嗯,那就不笨,你最聪明。”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还是在说她笨呢?
“懒得跟你说,我要进去了,挂了啊。”
“嗯。”
一点多,茶话会结束。陶然陪在宋黛如身后,站在庭院前,目送着人走。
“今天玩得很愉快,谢谢招待。”笑起来眼睛只有一条缝的胖老太太客气地说道。
宋黛如“招待不周,下次再来。”
“下次到我那个白云山庄去玩,孙媳妇也要来。”
陶然笑得脸都快僵了,就见一个个顾淮云口中的老不死被一辆辆豪车接走。
想想也是,能上得了宋黛如的席座,肯定非富即贵。
“淮云呢?”
宋黛如阴测测的语气和秋后算账如出一辙,陶然缩了缩脖子,“上午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陶然茫然,“不知道。”
“刚才他还不给你打电话了吗?”
“但是他没说去哪儿了啊。”
“……”宋黛如几十年没踢过钢板,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遭。
“自己的丈夫去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顾老太太一如既往地对她无语了,“嫁入顾家,就要懂得相夫教子知道吗?”
她想说她不知道,可以吗?
“知道了。”
“以后淮云几点出门,去了哪里,几点回家,还有衣食住行,全都要记着,小心地服侍他,知道了吗?”
服侍?!
“知道了。”
陶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
“回去吧,看着碍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陶然把这一笔账记在了顾淮云的头上。
庭院里空旷无遮拦,凌冽的朔风卷着地面上的沙尘肆意行走。陶然忍受不住寒冷,裹紧外套一路小跑回主楼。
换了鞋,刚要往上走,正好遇上谢兰。
谢兰也是出乎意料的模样。
设身处地想一想,换成是她,看到和自己丈夫最爱的女人相似的一张脸,她应该也不会大度到视而不见。
也许错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和李静长得太过相像的这张脸。
“兰姨。”
但她毕竟是顾淮云口中的兰姨,更是顾世铭的亲妈,于情于理,都该她先下这个身段。
谢兰抬眼看向别处,挖苦的口吻,“小小的年纪,心思就这么活络,我倒是小看你了。”
陶然被骂得冤,一头雾水地站着,只觉得脸火辣辣的。
“怎么,刚来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巴结老太太,好取代我的位置?”
不知情的时候她觉得冤枉,现在知情了她觉得更冤。巴结老太太,取代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陶然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点对长辈该有的礼仪和尊重,“不管您信不信,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利用阿铭接近顾淮云。”谢兰刀刃一般刻薄的眼神刮了过来,“顾家家大业大,谁都想把脑袋削尖了往里钻,但是只有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