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还没脱鞋,顺手接过张彩云手里的垃圾袋,“阿姨,我去扔吧。”
张彩云推脱不过,只能放手。
现在不过八九点的时间,小区里还有不少走动的人。
扔了垃圾袋,陶然掏出手机。她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先打开新闻看了一圈。
今天的媒体报道了关于安城漳港区科技园的一则新闻。
具体的内容她不大关心,她只看里面的一张照片。
一群男人穿着正式,并排站立,一起拉着一条红绳,为活动的启动揭牌。里面就有顾淮云。
江翘翘是个颜控,她说顾淮云是她见过长得最带劲的男人。
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她也觉得他长得好。如果说造物者的标准是什么样的,他应该就是那个标准。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关注点便不再是他那张惊艳的皮相。
他会猝不及防地撩她,说是耍流氓又过了点。他很喜欢损她,这个恶趣味常常让她咬牙切齿。但又会有一点点小甜蜜,总是会惯着她。
有的时候,当然这样的时候不多,他也会不小心向她袒露他的脆弱。就像他带她去看他亲妈住的别墅。站在那个小山包上,有那么一瞬,他脸上落寞的表情像是遭人遗弃的小猫小狗。
还有昨晚,看到她在收拾行李,以为她要离开半山别墅,气恼得一下就把自己的情绪全都兜出来了。
比起他俊朗的外表,她更喜欢这样鲜活可爱的顾淮云。
只是他将自己包裹得太厚,她得扒开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外壳找到躲在里面那个真实的顾淮云。
一阵夜风擦着小径旁的灌木丛呼呼地冲过来,连路边的枯枝落叶都萧瑟得身不由己。只有一轮缺月游行在云间,不太明媚,只有孤独。
在电话拨出去的时候,陶然就已经深深感觉到自己想顾淮云了。
昨晚不过是和他开的一个玩笑话,当时她真没有多想。不过两天时间,说什么想念,实在是矫情得有伤风化。
但一声又一声有节奏的铃声传来的时候,那种思念浓厚得不可理喻。
“喂。”顾淮云拿着手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宴会厅。
陶然听到他那边有嘈杂声由近推远,“还在忙?”
“宴会没结束,但是不忙。”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你现在在朋友家?”
“嗯,刚刚吃完烤肉。”陶然望着墨蓝色的夜空,跳起来,坐在冰凉的石栏上,“那你先忙吧,我……”
“想我了?”
“!”
能不能不要猜得这么准?这样让她情!何!以!堪!
好吧……
“嗯,想你了有奖励吗?”
男人呵的一声浅浅的笑,“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个倒让她为难了,陶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他的什么奖励,“这样,你说一句……就说,‘陶然,你长得真是又漂亮又有文化。’”
“陶然。”
“嗯。”
男人夹着笑声说道,“自欺欺人没有多大的意义。”
陶然觉得身心都受到重创,特别是下午他和江翘翘一起围攻她的文化水平,这个坎,她觉得不大好过去。
“那你就说一句,陶然,你真有文化!”陶然一咬牙一蹬脚,最后妥协道。
“陶然。”男人的语音偏冷静,像是在警示她。
她就知道不行,心里发酸道,“干嘛?”
之后陶然听到男人叹息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他用绵软无奈的嗓音跟她说,“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不管你有没有文化。”
陶然怔忡在原地。
她不太懂顾老板跟她讲的这句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又是日常损她。
“什么意思?”陶然傻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