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行,五分钟,就五分钟。”陶然蒙在枕头里嚎叫。
男人看着钢表上走动的秒针,“还有40秒。”
“……”
还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手快要幻化成中指形状前,男人冷冷开腔,“今天你要敢给我竖中指,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顾家家法,让你成为第一个领受顾家家法的人。”
话音刚落,那根中指立刻缩了回去,食指和拇指对搓,比出一个爱心来。
男人没声音了。
陶然沾在枕头里,“咯吱咯吱”地笑出声来。
“还有十秒。”
赖不下去了,陶然翻了个身,这次是伸出两只胳膊,“那你抱我起来吧,我实在没有勇气和这张床分开。”
男人二话不说,掉头进了书房,再出现在她面前时,手里多了一根高尔夫球杆。
“!”
陶然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跳到了床的另一边,手隔空狠狠指着面无表情的顾淮云,“我就知道迟早会有家暴我的一天!等你老了躺在病床上,看我拔不拔你的氧气管就得了!”
很快,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顾淮云步行回书房,将球杆收回球杆袋里。
八点半,黑色大奔抵达企鹅服装厂。
陶然下车的同时,顾淮云也从另外一边下了车。
“要是累就早点回去休息。”
顾老板这话听着挺顺耳,陶然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心田,下一刻男人又说道,“反正你这服装厂在你手里也就这样,没什么前途。”
打击她要不要这样抓住一切机会啊。
“不累,”陶然顺着杆子往上爬,“要心疼我,就给我发个520的红包犒劳犒劳一下我吧。”
“需不需要我再在后面加一个1314?”
陶然脑子转不过来,掰着两只手,口中念念有词,“520加1314是七位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笨不死你!”男人嫌弃道,脸朝着大门的方向侧了侧,“进去吧,一会儿给你转。”
陶然甜腻着一张连七位数都要掰手指头算的二百五的脸,捻着男人西装上的纽扣,害羞带怯的模样,“晚上要没事早点回家,我有话要对你说。”
男人的眸色幽深,默了片刻才用低哑的嗓音问她,“要跟我说什么?”
“……”
陶然松手,倒退着说道,“现在保密,晚上再跟你说,拜拜,木马!”
男人的目光一直追到看不见人了才上车离去。
企鹅服装厂建厂有二十多年的年头,十几年前,厂子扩大,建的这幢四层楼高的办公楼。
现在看,这楼早已过时,连带着厂长办公室也像被淘汰了一样。
但陶然重新踏进这间她坐了半年多的厂长办公室,从未感觉到这个地方如此亲切,如此熟悉。
从卫生间打来一桶水,陶然撸起袖子,将办公室打扫得焕然一新。
“小然,在做卫生啊。”曹仲踏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陶然正在扒在窗台上擦玻璃的一幕,“哎,你不是去文临镇了吗?”
“嗯,”陶然回了一下头,“昨晚就回来了。”
曹仲看到陶然被凉水冻得通红的手,“让保洁阿姨做。”
“没事。”陶然朝着擦过的玻璃哈了一口气,十分满意,“对了,仲叔,我一会儿想去看看我妈。”
“去吧,叫阿强送你过去?”
陶然从塑料椅上跳下来,“不用,我打车过去就行。”
这年头不能再省着了。她记得本山大叔有一个小品里的台词是这么说的,“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钱还没花了。”
昨晚死里逃生,她终于想开了。
刚刚她收到顾老板打过来的1314块钱,足够她挥霍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