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只要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陶然诉苦,周俊廷施舍了一个冷眼给她,“这都是男人的尿性,你以为他会天天跟你睡一张床?”
嗯,他确实是天天跟她睡一张床。
“你也别气馁,男人嘛,还怕找不着吗?反正和他结婚也亏不着你,别的不知道,这点我还是了解他的,在金钱上,他一向大方。再说……”
周俊廷难以名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他那样条件,你能嫁给他,也算是哪里冒什么烟来着?”
陶然帮他说道,“老陶家祖坟上冒青烟。”
“哦,对!”周俊廷眼睛向上一勾,“你也知道我在美国呆久了,都是讲英语的。”
陶然很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我们来说说服装设计的事吧。服装设计不是你会随意画几张图纸就可以的。首先你要有自己的定位选择的理由和主导思想,这个你懂得的吧。”
周俊廷说起这个,立马变得像个人,而陶然一听到他提这些,立马不想做人了。
“然后你还要有色彩的提案,服装造型的提案,材料、制作工艺、后整理方式……”
“exce ?你在听我讲吗?”唾沫横飞地讲到半途,周俊廷赫然发现陶然的状态不对。
陶然其实也很绝望,哭丧着脸,“我在听,可是我听不懂。”
“……”
周俊廷,美国帕森斯设计学院的高材生,立志要成为像山本耀司那样男人的人,遭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挫折。
“你这么笨,顾知道吗?”周俊廷一脸凝重地问。
陶然点头。
她心惊胆战,周俊廷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后,笑了,笑得陶然毛骨悚然。
“看到顾娶了你,我很安慰。”
陶然一脑袋的问号。
“看来是老天开眼了啊,顾拒绝了我,结果找了你这样的。”周俊廷越说越激动,“迟早有一天,顾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而后悔抛弃了我!”
“……”
陶然想说,不是迟早有一天,而是早有这么一天了。
她的真面目,早就被顾老板看穿了。
“来,我们继续来讲。”
之后厂长办公室里时不时爆出周俊廷崩溃的怒吼声。
“我的妈喂,您画的是什么人体比例啊,用脚指头画的吗?啊?!”
“我说过多少遍了?人体的高度一般是八个头长的总和,你这是几个头长?十八个都有了吧?!!”
“我的天,四分之一处,这里是四分之一,不是二分之一。你这女人……”
陶然怕那只扬起来的手打下来,躲又不敢躲,只能抱住头。
到后来,周俊廷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垂线,什么叫垂线,晓得吗?你这叫什么线,啊?你告诉我,你拐它一下是想要做什么?”
耗时两个小时,陶然勉勉强强画出一张完整准确的人体比例。
周俊廷累趴了,“叫你老公另请高明吧,多少钱我都不能再出卖自己的灵魂了。”
“谢谢你,周先生。”陶然似乎没听懂周俊廷的话,从座椅上站起来,郑重地朝着人鞠了一躬。
因为她看着这张人体比例图,仿佛听到了梦想花开的声音。
在外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对她来说,这是她异想天开的第一步。
就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唾手可得,所有的一切都要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得到,那也不要紧,她都不怕。
她只怕没有机会。
陶然立起身后,对着周俊廷微微一笑,笑得腼腆,又卑微。
这样倒弄得他的良心反而过不去了,周俊廷烦躁地抓抓头,“算了,算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陶然从素描本上抬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