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超过下个月。你也知道,我动手术的事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媒体不知道要怎么写,写我快死了都有可能。”
想到顾淮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白忱便愤慨道,“这些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顾淮云无声地笑了笑。
“那说好的,哥,最迟到下个月你就要乖乖地给我进来动手术,知道没?”
“好。”
白忱还有其它的顾虑,“哥,真不打算跟嫂子说吗?”
“先瞒着她。”
白忱笑得很无奈,“这个能瞒多久?到时候你的脖子上拉了一道口子,要怎么瞒?”
顾淮云不以为然,“等动完手术再告诉她也不迟,晚一天知道就少一天的担忧。”
“哥,你对嫂子真的好到没话说。”白忱触景生情,主动提及伤心事,“当年我要是对念念有哥对嫂子一半好,念念是不是也不会离开我?”
顾淮云心疼,“白忱,过了这么多年了,走出来罢,走出来好不好?”
白忱轻声一笑,反问道,“哥,你说这辈子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念念?”
重症监护室里,维扬抓着沈钰的手,神色哀戚。
“阿扬,阿扬……”
“妈,我在这儿,我在这儿。”维扬哽咽道,他用力地摩挲着老人冰冷的手,企图让那只枯瘦黝黑的手重新温热起来。
“阿扬,阿扬……”沈钰不停地呼唤,气若游丝。
有眼泪从维扬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妈,我在这里啊,你看看我。”
“阿扬……是妈连累了你啊。”氧气面罩里的气息极其微弱,“我不该逼你……和陶然分开啊。”
维扬紧紧地抓着老人的手,就仿佛能把她从阎王那里把她的命抢回来一样,“妈,别说了,别说了,妈,我跟润玉也很好,真的很好。”
“你骗不了我,阿扬……你骗不了妈呀。”一滴泪静悄悄地从沈钰眼角滑落下来,“我不该连累你……我不该……害你失去陶然。”
“妈,你不要这么说,你好起来,好起来,我和润玉马上就给你生一个孙子好不好?”
老人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又轻轻地放在维扬的头顶上。
很多年前,当维扬还是小孩子时,她就经常这样抚摸着他的头。
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命,她一辈子的牵挂啊。
“阿扬,是妈对不住你……答应妈,等妈走后……你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答应妈……”
维扬身体前倾,拉下沈钰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好,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嗯嗯,我的阿扬最乖……我的阿扬……最听话……”
沈钰眼神放空了,盯着天花板,突然轻声地唱起了歌,
“天黑黑要落雨
阿公仔举锄要掘芋
掘呀掘掘仔掘……”
这首儿歌,是小时候的维扬最喜欢的一首儿歌,每天晚上他都要缠着他妈给他唱才肯睡觉。
维扬跟着低声唱,“掘着一尾旋留鼓,依呀夏都真正趣味……”
等一首《天黑黑》唱完,沈钰艰难说道,“阿扬啊……你给妈唱一首……《鲁冰花》好不好?妈很久没有……没有听你唱这首歌了……”
维扬瞬间泪崩了,开口唱之前就已经是泣不成声,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题外话------
人活在世,各有各的苦,只不过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