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顾世铭见到她就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场,她妈见到她则是先打了她一顿。
可是,她和顾淮云之间,却是连话都说不上。
一种无形的生疏感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其实这种生疏感很让她无力,也让她感到恐惧。
就仿佛,她和顾淮云真的走到了尽头,然后就是分道扬镳。
可是,他们明明都深爱着对方。
“在想什么?”顾淮云先开了腔。
陶然摇头。
她听到男人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她就落入了他的怀抱里。
登时,他的气息,他怀里的温度,还有他手臂的力量,全都清晰明朗起来。
而刚刚那股让她心惧的疏离感不知不觉间淡化不见。
“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嗯?”男人的嗓音很低,带着不自知的无奈和柔情,“要闹也可以,在我身边闹,不要再这样不见人。”
陶然想起顾世铭说他这几天为了找她整日整夜不睡觉,还以为她出了意外,去河边认尸时吓得腿都软了。
她可以确定,在找她的这几天里,所有人都在担心她,也都在怒她。
只有他,没开口骂她一句。
最重的话就是刚刚找到她时,恶狠狠地问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要他怎么活。
许久后,陶然牵着干哑的嗓音说道,“我以为那天房间里是你和杨小姐。”
“我真想凿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男人说着,真扣起食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两下,“我是那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
陶然辩解,“可是我看到你和杨小姐一起走进酒店的,而且你发的房间号刚好就是那间。”
发错房间号确实是他的责任,顾淮云又抱紧了人,“那天走的时候在想什么?”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没多大的感受。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包括她和顾淮云的婚姻,也包括,她的人生。
“嗯,是不是恨死我了?”顾淮云将她往左边移一点,偏下头去看她,“是不是觉得不能再和我在一起,但又舍不得离开我,就把自己逼上绝路,不肯再回来面对这些事?”
陶然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顾淮云自动将她的反应归为默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听到了吗?”
陶然依旧没说话。
她觉得她可能做不到。
在每段感情里,她都毫无保留地一头扎进去,也不管会不会被伤到,也不问有没有退路。
每次,她都给了自己所有的爱,却忘了保护自己。
她不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她的爱太满,到头来反而被爱伤得体无完肤。
最终也伤害到顾淮云,还有其他爱她的人。
想到这,陶然的额头在顾淮云的胸前蹭了蹭,闷闷的声音说道,“顾老板,这次回去,我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有时间我们把婚离了吧。”
顾淮云的心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铁锯缓慢又不停地切割着。
为了摆脱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他顿了顿呼吸,“回去再说,先把你的病看好。”
中午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让陶然的心情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姐姐!”
“小星?”陶然惊喜道,“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奶奶呢?”
“奶奶在家,是这个叔叔带我来的。”小男孩指了指季博。
是季博带他来见她,但指使季博的那个人一定是顾淮云,小男孩不知道,陶然却是心知肚明。
“姐姐,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什么时候能好?”孩子的脸上凝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忧虑。
在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