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背在身后,对着白忱嫣然一笑,“那我就先预祝哥哥学有所成、前程似锦。”
他一定会前程似锦的。
因为他是这么厉害、这么好的人。
水晶质地坚硬,稍稍用力,手指骨骼都能被挤压出疼痛感。但白忱现在很需要这种疼痛感,他自虐般地不停收紧拳头,特别是听到沈念笑着对他说出祝福语的时候。
“谢谢。”
分道扬镳时,止于祝福、止于感谢、止于一切客套的生分,其实也不算太差。
两天的时间不过是转瞬即逝。gan国际机场没有直飞,需要在芝加哥和纽约转机。
办理完托运手续,几人等在候机厅里都相顾无言。
嘱托的话,白一帆说过无数遍了,但还是不厌其烦,“到了就给爸爸打电话。”
白忱点头,“嗯,好。”
“那个杨叔叔会在那边接你,他的联络方式你保存好了吧。”
“保存好了。”
当年他自己去美国留学,毫无畏惧,只想着趁着年轻要多出去闯闯,现在换到白忱了,竟然觉得前途凶险,“自己在外面一定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嗯?”
临别之际,白忱滚动几下坚硬的喉结,用蛮横的态度掩饰依依不舍的矫情,“你才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别只顾着救别人的命,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省立医院那么大,别以为少了你就转不开了。好医生多的是,别什么手术都抢着开。”
在医院,白一帆是主任医生,在家里,他也是一家之主,还真没什么机会被人这样训过,白一帆感到新鲜,笑道,“可以,现在都开始教训你老子了。”
白忱却是难得的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不年轻了。”
“你看看,被嫌弃了。”白一帆对着陈冰笑道。
陈冰也是特意请了假来给白忱送行的,虽然她最怕这种分离的场景,“白忱说得没错,你确实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比年轻时,一台手术动个十七八个小时都没问题。”
“好好,很好,我在你们眼里都老了,不中用了。”
白忱埋汰一句,“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沈念却没参与三人的对话,她的视线透过玻璃墙,看到机场上停靠着不同航空公司的飞机。而飞往纽约的波音747已经对接到廊桥上,一切准备就绪。
不用多长时间,白忱就会乘坐这辆飞机飞往大洋彼岸,他们很快就会相隔万里。
检票的闸口有人在陆陆续续地排队,等候检票。
她在望着来来往往的飞机上,白忱的眼神却投在她的脸上。
“开始登机了,去吧。”白一帆提醒道。
白忱立即转眼,果然有人通过闸口进入廊桥,心猛地收紧。
“沈念。”
沈念看过来的神色也有点慌乱,“嗯?”
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短t,白色纱裙,戴了一顶ne
ear的棒球帽,白皙的手腕上缠绕了几圈手绳。
听到白忱叫她,沈念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了弧形的帽檐下,有女孩的纯粹,又莫名带了几分女人的妖媚。但眼神偏生又是怯怯乔乔的,像是惊弓之鸟。
纯的,媚的,惊的,全都混杂在一起,直搅得白忱的心神天翻地覆,又天翻地覆的难受。
“哥哥?”
白忱咽下情绪,抬起手掌压在了她的头顶,也将帽檐压下,遮过她的双眼,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道,“好好读书,三年后来美国找哥哥,哥哥等你。”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
安城的天气渐渐转凉。诺德的小花圃里,菊花开了一丛又一丛。春去秋来,转眼她升上了高二。
快了,离白忱约定好的三年,很快就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