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过,她这辈子虽然很短,但没有遗憾。她嫁给了你,生下了我,她已经很满足了。”
庐佳玫走时他不过九岁,还不能理解透她对他说的话,他只是牢牢记着,因为这是他妈对他说的话,以后就不能再听她说话了。
白一帆蓦然抬起头来,眼神呆滞,过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出声,“她……真对你这么说的?”
白忱突然也难受起来,“是,爸爸,你不用再自责,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
“你妈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白一帆又低下头去,怀表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
只是没有善终。
书房里又只有一地阒然无声的灯光。
“小忱,我……”过了良久,白一帆才哑着声开腔,“我想把你亲妈的灵位带回庐家去。”
闻言,白忱猛地转头看过去。
白一帆叹息道,“你妈会理解我们的。”
她一直都那么善解人意。
白忱的眼圈渐渐红了,“不行,这件事我不同意。”
“小忱,没有必要死守着不放,很多事情不过是形式而已。现在你和念念的事更重要。”白一帆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她有在我这里,就足够了。”
“爸爸,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的。我和念念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不用管。”白忱站了起来,“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别再想了。”
回到房间,白忱立即拨打常平的电话。
“喂,终于想起兄弟了?”一开口常平就酸里酸气地抱怨道。
白忱没工夫跟他废,“你之前说我要是和沈念领结婚证是要先解除拟制血亲关系?”
背书背到怀疑人生的常同学顿时来了精神,他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学终于有了英雄用武之地,“具体的操作我得去问问我同学,兄弟我专攻经济法。但是,放心,有兄弟在,一切皆可摆平!”
常平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白忱觉得自己可能拜托了一个假兄弟,按着肿胀的太阳穴,头疼万分,“过两天我要先回美国一趟,看看能不能先办理休学手续。”
“休学?”常平吃惊道。
白忱“嗯,回国之前我问过了,可以休学两年。念念的事没解决,我也没办法继续安心读书。到时候念念差不多也大学毕业了,我可以带她出去。”
他总是和游斯宾一起取笑白忱和沈念的感情,取笑他禽兽,对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也下得去手,但常平真的没有想到他和沈念之间的感情需要走到这么悲壮的地步。
常平正色道,“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放心吧,兄弟在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说到底,他们几个都是高资产家庭里长大的,没遇到什么坎儿,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白忱笑道,“相信你,不相信你也不会找你了。”
这个时候,不管是白忱还是常平,还是游斯宾,都以为事情的主动权握在他们手里,却不知道人生的很多无奈早已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
两天后,白忱重新踏上归美的道路。那天,是沈念最不安的一天,莫名其妙地不安。
“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白忱揉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事情一办完我马上回来,自己乖乖的,嗯?”
“嗯。”
自从把自己交给他之后,沈念对这份感情有了笃定,但也多了不安。
在这之前,哪怕是他给别的女生的自拍照当背景她都有危机感,都害怕她随时有可能会失去他。
但现在,她再也没有这份担心。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更加有信心才对,但莫名其妙地就是更慌了。
仿佛离他越近,她就越是经不起一点点的磨难和考验。一切都要顺利地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