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文想继续叨叨两句悲哀一下这没有老爸的人生,一转眼却看到他妈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张着口,却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这么逼逼下去,他有可能连他妈都失去,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孤儿。
“女人,你别这样,怪吓人的。不就一个男人么?我去找一个给你。”
发现沈念还是仓惶结舌的模样,沈宗文怕了,“妈,你别这样,求你了。你走了十年,连个告别信都没有,你让我爸怎么办?总不可能等你一辈子吧。”
沈宗文说的十年,终于让沈念的眼泪簌簌扑落下来。
从他记事起,他妈就是一个乐观向上,说白了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总说,天没塌呢,凡事都会有办法的,愁也没用。就仿佛没什么能压倒她这种傻乐呵的性格。
但他真的没见过这么悲伤的沈念,仿佛天真的要塌下来了一样。
沈宗文回头又看了一眼,人群中早已没有白忱的身影。再转回头来,他看见悲伤要将她妈整个淹没了一般。
沈宗文心里极不是滋味,他抱住沈念,“别哭了,不是还有我,还有外公吗?我们会陪在你身边。妈,我们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找我爸了。像以前一样,我、外公,还有秋秋,我们三个一起生活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
沈念摇了一下头,沈宗文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继续说着,“要不然你给我找个爸爸,我都可以,只要你能看上,我都把他当亲爸看待,行不行?”
说到底,沈宗文不过一个九岁的孩子,再怎么聪慧早熟,也揣测不透他妈的心思。他以为让他妈随便找男人是在宽慰她,谁知这就是一个雷,他还欢快地一脚踩了上去。
对沈宗文来说,谁当他爸爸都没差,只要是对他妈好。但对沈念来说,这辈子除了白忱,她谁都不要。
从医院出来,沈念的眼睛都哭肿了。一直等在医院外的沈宏见到两人出来连忙迎上来,还没开口问,但沈念明显哭过的痕迹告诉他情况很糟糕,事情不能如他们的意。
沈宏百转千愁,沈宗文只顾着心直口快,“我爸好像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孩子。外公,我们回去吧,以后再也不来了。”
沈宏的脸色僵住。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沈宏努力地扯出一线笑容,装作轻松的语气,“走吧,先回去再说。”
坐进驾驶室,沈宏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沈念。
十年过去了,他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结果。没有谁会十年如一日在原地等着一个人。
他就不该答应母子俩回来找白忱。
医院的一间急诊室里,顾淮云匆匆赶到,后背的衬衫被汗水泅湿,“陶然。”
陶然闻声看过来,抿了一下唇,面色苍白,“顾老板。”
“没事没事。”顾淮云走过去拥住妻子。
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他就接到白忱的来电,说顾苇吃开心果时不小心卡进气管里,当场呼吸就停止了。还好雇佣的育婴师知道海姆立克急救法,对顾苇立即进行施救,让他吐出异物。
“对不起。”这个时候陶然才敢哭出来。
顾淮云摩挲着她的肩头,亲吻着她的脸颊,“这个只是一个意外,和你没关系。以后再多加小心一点就是了。”
虽然顾苇没有生命危险,但孩子被吓得不轻,醒来就要找陶然,而且啼哭不止,顾淮云决定先留院观察一晚。
白忱到了下班时间也不敢离开,他知道顾苇就是顾淮云的命。换下白大褂,白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患者家属,陪在顾苇身边。
“忙了一天了,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陶然在。”
白忱坐在不锈钢排椅上,两条大长腿叉开,坐了一天的班,他从头到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