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念把情绪平复好,沈宏和沈宗文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宗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妈咪早。”
刚刚沈宏说是这小子把白忱带到这里来的,沈念就有一种想把他塞回肚子里重新回炉改造的冲动。
沈念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我亲儿子,我是他亲妈。”终于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几分,“以后再敢出卖我,我就……你给我等着!”
沈宗文“……”
他回头问沈宏,“我妈一大早吃枪药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沈宏笑了笑,“应该都不是。”
“不是?”沈宗文觉得自己真的还是个孩子,没必要承受起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虑,“那是为什么?”
沈宏被他追得没办法了,端出外公的架子,“小孩子别那么多事,大人的事情少管。”
沈宗文无辜死了,真的都不拿他当孩子看了是吧。
三人乘坐电梯下楼来,在餐厅见到白忱,不仅沈念没想到,连沈宗文都惊诧万分,这一惊不小,以至于他直接扬起了清亮的嗓门,十分自然地喊道,“白忱!”
沈念听到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她正要回头训人,又见身边有个身影匆匆赶过去。等她看清楚了,沈宗文已经来到白忱面前,自来熟地冲着白忱笑,“这么早,来找我妈的?”
沈念一拍脑门,她这是生了个啥玩意儿。
相较于沈宗文的热情,白忱的面容一直带着几分疏离的平静,他朝对面的座位抬抬下巴,“坐下来吃饭了。”
沈宗文低头,他这才看到桌面上早已摆好了早餐。有粥,有包子,还有几样小菜。
“嗯,谢谢。”沈宗文坐下时,一只奶黄包塞到嘴里,“你今天没上班?你不是说今天还有两台手术?”
“嗯,十点的,一会儿去医院,来得及。”白忱坐在他的对面,“你喜欢吃什么?这些要是不喜欢,自己过去挑。”
沈宗文摇头,又咬了一大口奶黄包,下就咽了下去,他显然对吃的不感兴趣。
“听说你是脑外科医生,动手术是不是很难?”
白忱静静地看着他,“你对医生很感兴趣?”
沈宗文被问及这个问题,脸上浮现出几分难得的羞赧,“我妈说学医是很难很难的,因为学不好的话是会医死人的。”
白忱轻轻地逸出一声很短促的笑声,“那照你妈的说法,不是没有人敢学医了?”
坐在沈宗文身边,一直埋头喝粥的沈念差点被呛到,虽然她没抬头看,但是她就是能感应到白忱似乎在看她。
她的耳朵不禁热了起来。
“也是。”沈宗文壮起了胆子问,“那我以后也可以学医,也可以当医生吗?”
沈念的心一紧,嘴里的南瓜粥也变得艰涩难咽。
他的儿子随他,也喜欢干救死扶伤的行当。
白忱夹了一只奶黄包放在沈宗文手边,“当然可以。你为什么喜欢当医生?”
“因为医生很酷啊。”沈宗文拿起奶黄包啃了一口,“像能掌握人生死的超能力者。”
白忱真像个父亲,循循善诱,“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人有目标是一件好事,你这么小就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这很难得。”
虽然白忱对他只是客观地评价,但在沈宗文看来,这就是一种赞扬,是对他的肯定。
血浓于水,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沈宗文心里,对爸爸的渴望,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他只是不敢擅自要求白忱要对他履行父亲的职责。沈宗文想,自己要是像其他孩子那样任性一点就好了。
现在白忱坐在他的面前,还是一个他最崇拜的医生,沈宗文却不能将自己的情感泄露一丝一毫。
他要等着白忱主动靠近他,等着白忱愿意来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