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棠一把抱住杜衡,却是呜咽哭泣了起来。杜衡轻拍他的肩膀道安慰。哭了一会儿,杜衡问道:“你如何脱逃的?你爹爹和姐姐如何了?”
白少棠止住泪,犹自抽噎道:“是海棠和他的朋友把我救出的,爹爹和姐姐……”话未说完,白海棠不耐烦的吸溜了一下嘴巴道:“你们慢慢说,我还有事要办,要先走啦。”说完,旋身凭空消失在三人眼前。
杜衡和苏二八不及反应,目瞪口呆。杜衡让白少棠上马,与他共乘一骑,缓缓前行。路上,白少棠将猫妖海棠和河伯冰夷联手救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当时,父亲与姐姐的囚车已过桥,到了对岸,而师父的囚车尚未上桥。故而应当安全无事。”
杜衡听他一说,放心不少,问道:“由此说来,囚车队伍与我们,其实在平行向前,距离帝都,相隔仅数百里?”转头对苏二八道:“囚车行进缓慢,若是由此折向官道而行,不出一日,就可以看到徙囚队伍。”语气之中,充满了问询之意。
苏二八当然听出他言外之意,听到心上人的囚车近在咫尺,换了谁都想赶至左右,时刻跟随,以策万全。但此时苏二八心系听雨剑阁众人,丝毫不想在路上耽搁,于是沉吟道:“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有挂念之人,我也有我担心的事。不如这样,我们在此别过,我先去全速赶回帝都,了解阁中情况。你跟随囚车队伍,随行保护白侯一家。十一月十五日,我们帝都再会。”
杜衡知道,当下万全之计,也只能如此。于是二人拱手别过,苏二八策马飞奔,直往北方而去。
“五哥哥,苏先生怎么这么着急赶回帝都去?”白少棠不解问道。
杜衡叹气道:“几日前,在洛洲城外,我们发现有剑阁弟子豁命留下的剑痕印记。由此猜测,剑阁定是遇上了极大的麻烦。苏兄这几天来,魂不守舍,便是为此。”白少棠哦了一声。
其实杜衡内心明白,苏二八借此机会,也有意将杜衡单独撇开,独自回帝都。若是剑阁有事,他定然不能置身事外,到时候若麻烦太大,不至于连累杜衡。若麻烦摆平,他先至帝都,也可为杜衡排布擘画,静待十一月十五日囚车入京前的劫囚,预先安排,更添胜算。其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杜衡和白少棠前行,路过一户农舍,闭门锁户,家中无人,院中晾晒有农家衣物,杜衡跳将进去,取了一身出来,交给白少棠道:“我们此行凶险,你不宜再身穿绫罗绸缎,换上粗布衣服,再行前进吧。”
白少棠到屋后更换衣物,杜衡取了一小锭银子,放在了农户院中水井旁的木盆里。不一时,白少棠换好了衣服出来,短襟直裤,尺码偏大,不看那张白皙俊秀的脸的话,活脱脱一个贫家少年,身着父兄穿剩的大码衣服的感觉。
二人同乘一马,脚力难免迟钝。杜衡道:“前方若有市镇,当再寻一匹良马与你,以免影响脚程。”
白少棠忙道:“囚车沉重,队伍冗长,禁军多是步行,行程缓慢。如今我们折向东北而行,不出一日,也可追上囚车队伍。再者,我们兄弟身穿破衣烂衫,却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好比稚子怀金过市,更会启人疑窦。三者,我……我不太会骑马。如果让我独乘一匹,我怕摔下来……”说道最后,脸现羞惭之色。
杜衡听他言之有理,只好作罢。想起猫妖海棠,于是问道:“在云梦之时,我观你能懂兽语。当时,你就看出那只白猫海棠,乃是妖族吗?”
白少棠听他问起,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懂兽语,只是看他们可怜,内心里理所应当的觉得他们在向我求救。我能读懂兽语,是我救了海棠之后的事情。它解开了我身上的一道封印,我才能和渊儿在云梦泽上交流的。”
杜衡疑惑反问:“封印?”
白少棠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