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公公起身站了起来“你们先聊,我把加餐的骨头汤面煮上。”
两位阿姨难免夸赞一番公公,说他真是贴心云云。
当天晚上,端进孙清娜卧室的小菜有清炒米苋、五香大排、三文鱼炒蛋、鲫鱼汤。荤、素、汤俱。没什么可挑剔抱怨。
婆婆厨房里忙停当,又帮欧元洗过澡,天已经擦黑。
见她搓手站着,孙清娜连忙表态,说因为欧元习惯好,晚上能一连睡五六个小时,晚上她一个人也搞得定。婆婆明显松了一口气,跟公公一起走了。
孙庆南依然宅在他的卧室里,看来,他是真的享受这种三餐有人做、生活无人过问的状态。
左庸在早晚八点钟的时候准时打来网络电话,要求摄像头对着欧元,嚷嚷着要看儿子。
晚上左庸会聊半小时,早晨聊10分钟。雷打不动。孙清娜不想说话的时候,左庸自发找话题;孙清娜想说话的时候,左庸就含笑倾听。
第二天,原以为会平静度过,又来了一位公公的男性朋友。好在这位男性朋友十分老牌,并不借着看孩子的由头进卧室。
婆婆把欧元抱出去,怕孙清娜寂寞,又折回来陪孙清娜。跟孙清娜过来的这个绰号为“外国人”的朋友。
婆婆说,公公和外国人,长相都姣好,大有惺惺惜惺惺的意味。外国人有钱,公公有闲。最开始认识时,俩人常聚在一起吃饭,这边吃饭刚分开,那边回到家外国人电话又打过来,俩人天上地下,有说不完的话。
婆婆趁接电话之际跟外国人说“我老公这个人,交朋友最久没有超过三年的。别看你们现在这么好,好不长。你心里存点数,到时候不要太伤心。”外国人不信,一笑了之。
后续发展印证了婆婆的英明。正如胶似漆呢,因为不相关的第三个人,俩人意见不合。外国人思前想后打来电话,表示不要因为第三者影响两人近三年的友谊。
公公正在气头上,张口就骂了回去。正在气头上的他是天王老子都不待见的。
等他气消了,觉得外国人说得有理,打电话回去斡旋的时候,外国人觉得没意思了。
友谊之舟果然在第三年头上搁浅。
将这些事的时候,婆婆脸上漾着笑。感觉跟左庸嘲讽他家人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见孙清娜听得投入,婆婆继续开口“我从不担心他去搞婚外恋什么的。第一是因为他小气,不肯花钱。第二是因为他这个人没有常性,脾气暴躁,说翻脸就翻脸。
缺点也是优点。小气就是节俭。居家过日子,节俭是要的。但是他又有些太节俭了。本来洗菜淘米水存下来冲马桶就算节俭了。连这种水冲马桶他也舍不得,常常上几次厕所才冲一起。说也说不改。”
孙清娜事不关己地听着。
她不是顶聪明的那种人,普通的女孩而已。但二十多年的生活,也足以让她明白,如果想宽容,就一定有理由可供宽容。如果要挑剔,也一定有理由可挑剔。
渐渐的,往来探望欧元的朋友少了。
出汗的情况一天好似一天。伤口恢复也不错,从原本不能坐,到可以后仰着坐一会,再到可以坐直吃顿饭,都是进步。
随着身体恢复,孙清娜起伏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第28天的时候,算起来,已经4周了。妈妈王云霞在电话里允许她下床,走出卧室到客厅转转。
快一个月没出来,看客厅都新鲜。
不是浮生苦短嘛?孙清娜向来没余智花时间参禅悟道。当她看哪儿都新鲜地走在客厅时,水到渠成地意识到了“浮生苦短”这一点。不必花力气去争什么道理或应该。怀着感恩的心,且微笑且前行吧。
孙清娜想得好好的,决定快快乐乐,简简单单地生活。
奈何,尘缘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