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左庸说,他们都是从小学一年级就认识的同学,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的交情。
这份奢侈的友谊,应该是彼此生命中的财富吧。
孙清娜观察下来,发现他们之间,说起话来,确实没有繁文缛节,多是直来直去,一派熟稔。
孙清娜很羡慕这样积淀在生命中的友谊。
在幼年,她也有位好朋友,用现在的话说,闺蜜。
她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和闺蜜陈舒洁认识并一起上放学的。
那一年,陈舒洁父母离婚,无人照顾的她由外婆接盘。与她同上镇里的唯一一所学校。
天气晴朗的话,俩个人各踩一辆脚踏车。是那种带横梁的大人车,个子不够高的她们,只能把腿从梁内掏过去,曲着身子骑。外人看或许很别扭,她们乐在其中,不觉得。
刮风下雨的日子,各撑一把小伞。
偶尔,地里得闲的孙爸爸会骑一辆大自行车送她们。孙清娜坐前面横梁上,陈舒洁坐后面。小鸟在树上唱歌,风从耳边过,稻田成片地飞过。烦恼都是大人的,她们的日子轻快无忧。
一次,俩人走路去上学,路边捡到一只毛绒绒的小鸡。原来,上学路上新开了一家养鸡场。没有成功孵化的小鸡被丢弃在路里,等待集中处理。
那是一只坡足的小鸡,她和闺蜜爱不释手。不想退回去放在家里,又不能带到学校。路过小河,俩人忽然有了主意。
小河两岸长了两堤的树,有些树已经很老,长出树洞来。俩人决定把小鸡放在其中的一个树洞里——这个树洞也曾经放过两人收集的各色糖纸和美女贴纸图片。
妥善安置小鸡是件愉快的事。
下午因为牵挂和思念变得漫长,但终究也过去了。孙清娜和陈舒洁一路奔跑,一路欢笑,快乐地想象着和小鸡再见面得情形,都想抢先看到树洞里的小鸡。
陈舒洁苗条一些,跑在孙清娜前面。
孙清娜还没有到树洞跟前,就听见陈舒洁“啊”地一声尖叫。孙清娜快步向前,探头去望小鸡身上爬满了蚂蚁,已经奄奄一息。
怔怔地看着小鸡,不知道过了几分几秒,俩人才意识到要把蚂蚁弄掉。等俩人急切地吹掉所有的蚂蚁,小鸡弱弱地叫了两声,脑袋一歪,倒在了俩人拢在一起的手里。
悲伤无法言说。
如今回忆起来,仍旧苦味泛滥。
除了这件印象深刻的事,孙清娜还想起了不少已经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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