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些同学,看上去各个都不如他,只能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生活。没想到,那批按部就班的,如今倒发达了,各个混成了业内精英,再不济,也是中层领导。
他孤身寡人,又失业在家——安利实在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他已经对安利失望到懒得花心思琢磨日日变化的行规了——就是赌个气,竟也没有可供一起喝酒解闷的朋友。
怀着难以言说的忧郁,左宇兜兜转转,去了父母家。
依旧是十几年前的铁栅门,依旧是最老式的黑铁锁,连铁栅门内的木门,都是当年建房开发商装的。
敲开家门,左妈妈一脸愕然“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过来了?”
“什么大半夜的,这才晚上9点。上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左宇梗着脖子纠正。
大卧室里,被母子俩谈话的声音吵醒的左爸爸扬起声音“啥人?小宇吗?”
左庸婚后不再住当年左宇装修过的那间房间,左妈妈索性搬了过去,与左爸爸分居两室。
听闻爸爸的声音,左宇推开爸爸的卧室,探头打了声招呼。
“小宇你一个人过来的?小方呢?你那个继子呢?”左爸爸躺在床上问。
问得左宇无比烦躁“吵架了。”
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这会儿全倾倒了出来。他站在爸爸卧室门口挥舞着胳膊、唾沫纷飞地大讲特讲。
左爸爸戴了一顶无檐圆帽,盖着被子揣着手,一言不发地听着,目光里全是担心。
左妈妈背靠门框,轻轻地晃动着,嘴角含着一丝违和的淡笑。
左宇一口气讲了快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左爸爸无从细说自己的感受,只能语重心长来一句“册那。”
左妈妈嘴角的淡笑稍微扩大了一下“现在颠倒过来了。”
“什么颠倒过来了?”
“你的家庭地位。”
“家庭地位?”
“是啊,以前是你冲余薇薇大喊大叫;现在是小方冲你大喊大叫。”
“小方比我当年凶多了,至少我从来没有甩余薇薇过耳光!”
左宇说完,室内气氛微妙地起了变化。
左爸爸支身坐了起来,坐妈妈脸上的笑终于不见了。
左宇大概终于想到自己颜面的问题,有些讪讪的,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不了什么,只好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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