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开学,欧元成了小学二年级的绿领巾。
欧元的脸上已经不再像孩童时期那样蒙着开心的笑。他心中有了更复杂的东西,想着中队长、大队长、班主任、同学、作业、成绩、竞选、比赛等东西。
令左庸和孙清娜颇感意外,欧元很热衷于那些成年人看来不应该附加于孩子身上的职位。
因为竞选正小队长失利,欧元还哭了一回鼻子。
他一直自视甚高,没想到,他眼中的自己跟同学眼中的他吻合度并没有那么高。没几个同学选他做正小队长。班主任看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怕他有心理负担,特意塞给他一个副小队长,让他轮岗一个月。
左庸听说后,没心没肺地笑了“儿子,你们班有一个正班长,四个副班长,七八位课代表,此外,还有4位小队长,每个小队长手下又有2位副小队长……这都25个班干了,你们班总共才三十几个人……哈哈哈。”
不到爸爸的笑点,他隐隐约约觉得是嘲讽他太无能。一个没控制住,欧元头一低,朝着哈哈笑的爸爸就撞了上去。
左庸不提防,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笑声戛然而止。
“啊哈哈哈。”现在轮到欧元笑了。
看到那么小的小人人,叉着腰,指着坐地上的他大笑。左庸心里涌出一丝慌恐。他小时候,是万万不敢拿这种态度对待他爸爸的。
缘何自己好声好气对待儿子,儿子却这样毫无敬畏、肆无忌惮地对待自己?
左庸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是摆在面前的一道最为急切的命题。
左庸辞职之后,孙清娜的生活一下子清闲起来。
厨房——那是老公左庸的地牌,老婆不得入内。
卫生间——左庸愣是有本事把它弄得干净又干燥。
卧室——铺床叠被,不是吹的,推门跟进军营似的。
客厅与餐厅——整洁到都看不见家里有娃的痕迹。
孙清娜不需要为家务烦恼,也不需要为接孩子上放学或辅导孩子写作业而心焦,依旧保持着青春的容颜,不像老板娘,自从孩子上小学,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老板娘说,她快练出河东狮吼神功,鼓膜都快被自己吼破了,她家儿子依旧清风明月、清新脱俗地淡然着。
孙清娜跟别的未婚小姑娘一起咯咯笑,跟听天书似的,彼此交流的眼神均是老板娘谈起辅导娃写作业就爱夸张。
不久之后,电视上报道了一则新闻,说一位妈妈因为辅导孩子写作业而脑梗住院。孙清娜才猛然觉得,她好像从未体验过辅导娃的痛苦呢。
当晚回到家,一边吃左庸做好的晚饭,一边问左庸辅导欧元写作业糟心吗?左庸道“至少比应付我前公司愚蠢的老板容易多了,至少我说的欧元都听。”
孙清娜轻轻吁了口气,欢快地吃起凉拌莴笋、凉拌木耳鸡胸肉肉丝、青菜色拉、水煮毛豆来。
开学了,名义上读小学六年级实际上读初中一年级的旺仔被小方与左庸送到了爷爷奶奶家。
旺仔已经是位一米四的半大小子。他沿袭了幼年时的微胖并发扬光大。当年的虎头虎脑,成了如今的胖头胖脑。小眼睛显得更小了。幸而眉毛、头发十分浓密,肤质细腻,唇红齿白。远处大致一看,是个健康、健壮的男孩子。
旺仔在学校里是有学名的,不过,姓氏并不跟左宇,而是跟着他妈妈姓“方”。
别看左爸爸也即旺仔爷爷不乐意旺仔来住,旺仔本人也不乐意住进那狭小、破旧的老房子里。小方为此没少给他做思想工作。
小方说,你才12岁,正是需要充足睡眠的年龄。从家到学校,往返需要3个小时。住在爷爷奶奶家,就可以把这3个小时节约出来,用来学习或睡觉,岂不是更有价值?
旺仔见妈妈心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