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奶奶面对面,都说不出话来。
爷爷是被气的。又气又心疼。心疼他的200块,不,300块。
奶奶是在反思。看来她低估半大小子的食量了。
第二天,旺仔心情轻松去上学。
对于爷爷来说,好戏才真正上演。
对的,他是承诺过旺仔,不跟他的父母讲,但是,这种承诺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真要照着承诺做,不是昏头昏脑了吗?一个孩子出现了这么重大的品德问题,怎么能不告诉他的父母呢?
这正是他父母发挥作用,教育他不能走上人生岔路的重要时刻,他怎么能隐瞒呢?
所以,旺仔一出门,爷爷就理直气壮拿起了电话,电话打给了小方。潜意识中,他也认同旺仔不是儿子的儿子,有事得找他妈。
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情讲给小方后,爷爷灵机一动,这正是老天送上门的赶走旺仔的机会啊。
于是,爷爷强势发飙“你们养的这是什么儿子啊,简直就是个小偷,我可养不起,今天偷200块钱,明天还偷我放在家里的金币呢,后天偷我身份证房产证我可吃不消。
反正我是不敢让他继续在我家住下去了!
今天是偷,明天就可能就是抢,后天就可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赶紧给我领走。”
小方无比震惊,不敢相信儿子竟然连偷两次钱。极度的震惊之下,使她无暇顾及爷爷的态度,匆匆道歉之后,小方挂断电话,身体一阵阵发冷。
她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
承受着委屈、强颜欢笑、讨好上司、讨好客户、讨好同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撑起儿子的明天。
他都去偷钱了,她还撑个什么劲啊。
抖了一会儿,一位同事发现她状态不对“方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留在办公室也无心工作,小方卷了自己的东西,匆匆请假回家。回家的路上,她给左宇打电话,边打边哭,好不容易抽咽着把事情讲了个遍。
其实左宇早就从他爸爸那里听过了一遍。在小方打电话给他之前,他也想好了该怎么办。
“小方,你听我说,你在地铁里找个座位,坐着等我去找你。我爸这个人说话向来夸张。旺仔一定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错事,我们好好教育一下就好了。你别担心,也别多想,一切等我找到你再说,好吗?”
左宇的话,完美安抚了慌乱的小方。
左宇正好再次失业在家,他抄了手包就出门会小方。历经一个半小时的长途跋涉,在七号线静安寺站找到了脸色依旧苍白的小方。
儿子偷钱,小方的第一反应也是品德出了问题。
平时没事不觉得品德好坏是个问题,出了偷鸡摸狗的事,才恍然觉得好品德是多么重要的品质。那是大厦的根基。
左宇带小方吃了个午饭,又去公园坐了坐。他试图劝说小方,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会犯几次浑的,这件事不宜大动干戈,甚至得冷处理。也就是说,接回去之后先凉旺仔几天,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小方头靠在左宇身上。
这是她为数不多觉得左宇是她靠山的时候。
她好像听进去了,也好像没听进去。
赶在旺仔放学前,左宇和小方敲响了左家父母的房门。爷爷忍不住将事情再讲了一遍,小方讪讪地听着,左宇摆了摆手“男孩子哪有不闯祸的呢。行了,爸爸,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爷爷就是这样,遇不到阻力他就嚣张;遇到阻力他就妥协。
“我们把旺仔先带回去一星期。”左宇道。
爷爷想反问一声“才一个星期”,见奶奶给他使眼色,儿子又很硬气,儿媳妇又很可怜,便忍住了。
当旺仔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