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烦躁。
“是你说的‘手’。”
“我说的是……我的意思是……手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怨恨。
直到最后的最后,左妈妈才猛然想起,左爸爸喜欢睡觉时把脚包好而他自己又不会包,总爱喊她包脚。她刚才也是气糊涂了,竟然没有想起这件事。
脚-手的事情只是拉开沟通不便的序幕,左妈妈的苦日子才开始。表达不畅的人尤其有股子要表达的强烈念头。
有一天,左妈妈实在受不了了,一个人跑到左庸家。
那时候欧元还没有放学,孙清娜还没有下班,家里只有左庸一个人。
左妈妈大口喘着气,眼睛里泪光粼粼,左庸见状暗吃一惊,不由忘了两人正在闹别扭(其实是他单方面在闹别扭),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左妈妈嘴一撇,哭了出来。
她本来想搂住左庸哭的,手臂都张开了。不过,想到左庸已经许久不跟她说话了,便心生怯意,改为捂住自己的脸。
左庸深深感受到妈妈的悲伤,忍不住搂处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别哭了,别哭了,怎么了?”
左妈妈的哭声更大了。
她想起来,左庸三年级或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被他爸爸用皮带抽。原因想不起,也不重要。暴脾气的左爸爸常常因为鸡皮蒜毛的事情找儿子们的麻烦。
隔着裤子,左庸臀上的皮肤皮开肉绽,上学坐下听课都困难。她看了伤心不已,一气之下带着左庸住了2个月的办公室。
那2个月里,明明伤口还没好,小左庸却显得很快乐。
他不止一次游说她,让她跟爸爸离婚。他喋喋不休告诉她,离婚之后,等他长大,他来养妈妈,他来对妈妈好。
她和小儿子,有过无数亲密无间的幸福时刻……
曾经的幸福时刻给予左妈妈勇气,左妈妈伸手拥抱住久未抱过的儿子。
自从欧元到初中校园上小学六年级,放学的时间突然跟孙清娜同步了。孙清娜本来下班直奔家,现在改成下班叫出租车到儿子学校,再跟儿子一起步行回家。
这天,孙清娜和欧元推开家门,意外发现奶奶来访,且,只奶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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