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下雪了!”
宋瓷的生物钟难得提前,还未睁眼便觉得室内光线亮得刺眼。
被窝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快速流失里头暖和的热度。
四九抗议地唧唧两声,还要往她怀里钻,被她一把捞在怀里,兴奋地举起来指着窗外飘飞的大雪指给它看。
“四九你看,下雪了,好美!”
宋瓷抱着软和又暖和的“手炉”,衣裳都来不及穿,飞快地趴到窗户前,着迷地看着外头美丽的景象。
“1976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1
宋瓷随口哼着洗脑的小调,两只大眼睛里全是兴奋!
下,雪,了!
妈妈呀,是真的雪啊!
白色的,没有任何瑕疵的,纯净的六边形雪花,就这样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美好得像是造物主的恩赐。
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曾经的宋瓷也没这样大惊小怪,大大小小的雪每年总要见识上几场,还随着家里去滑过雪,她技术还很不错。
可有些东西真的只有失去后才会珍惜。
自末世以来,别说雪了,连纯净水都难得一见,到处灰蒙蒙一片,就连日光都成为一种奢望。
异能者们觉醒出各种各样的异能,有能控水的,有能化冰的,但很奇异的,没人能控雪。
按理说,冰雪都是水的变异形态,能控冰必然能控雪,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考虑,雪被弃用了。
依照宋瓷想来,原因不外乎是雪形态的攻击力不足,花费的异能又太多而已。
等量的异能控制下,凝聚出一支冰锥与一个雪球,攻击力孰强孰弱几乎不需要争论。
而在作战中,雪比冰的长处又在哪里呢?
以量取胜?制造出一场雪景美死敌人?
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求生者,没有这种额外的浪漫心思。
于是不知不觉间,就连一场素白无垢的雪景,也成为太平盛世里才有的一种消遣,让人有心思去欣赏,去吟咏,去赞美。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2
想到写雪的诗词,宋瓷脑海里头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首,随口便念了出来。
真的特别大气,特别豪横!
宋瓷兴奋地拔开插销,想要开窗细看,却又留意到窗户玻璃角落结成的小片冰花,不由得多看了那美丽的纹路几眼。
她怕再不看看就要化了。
“唧唧唧唧!”
四九畏冷地挣扎抗议,它想回被窝。雪有什么好看的?神经病啊!
“四九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姐姐今天要好好给你上上课,提高你的审美。”
宋瓷费力地抱住暖烘烘的“手炉”,满脸笑容地教它。
“你也学过好几首诗了,得学会慢慢咂摸其中的美好意境。我知道这对于你有点难度,没关系,咱们今儿个可以实景教学。
刚才那首沁园春描写得大气磅礴,咱们只从窗户一角看出去,体会不到诗里头的那种意境对吧?那咱换一首。
要不先给你讲讲苏小妹的故事吧?”
宋瓷一手艰难地抱住体重极速上升的四九,心情愉悦之下,没放出精神力来压制束缚它,还非要跟它进行平等友好交流。
某种意义来说,四九大约是她如今最亲密的朋友了。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它交流,分享各种秘密。
四九可以给予她回应,还会守口如瓶。
它也没办法说给另外的人听。
就算它以人类的文字形式写下来,也不会有人信,毕竟它会写字这事本身就不科学。
宋瓷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