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所谓的去工作，就是一个借口罢了，陆满清明白，顾老爷子自然也明白，这些年，顾言每逢大年都会留在家里陪伴他左右，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安排什么工作。

可这一次，顾老爷子并没有出言阻拦，就连刘阿姨也没有出声，不是他们不在意顾言，正是因为在意，这种时候，他们知道，顾言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等到顾言和陆满清离开，屋子里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安静状态，刘阿姨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将这空间留给了父子两人。

没人知道，顾老爷子和顾云翔两人谈了什么，等陆满清回来的时候，顾云翔早就已经离开了，只是从这天开始，直到大年过去恢复工作，陆满清再也没有见过顾云翔。

陆满清和顾言是晚饭后才回来老宅的，大家一切如旧，仿佛早上的那次爆发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陆满清知道，大家都努力的将这件事压在心底，谁也不愿意提起，让彼此的伤疤跟着发疼。

顾云翔不在的时候，这个家一切和谐，而一旦他出现，所有的平衡都会被打破，好在，似乎一切就这么突然的开始，又突然的结束了，整个过程，快的让人不可思议，也让人措手不及。

但不管怎样，这么特殊的日子，可不是用来心烦的，因为大年这就到了。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陆满清和顾言六点多起来了，他们这里年节的风俗并不复杂，但早上起来也要热锅热灶，摆上瓜果糖茶，还要贴对联贴福字，这是一年一次的好意头，家家户户都喜欢这个，主要也是图一个喜庆的氛围。

刘阿姨还是比较传统的，一大早起来就熬起了浆糊，浆糊是用面粉熬制而成的，算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技艺之一。

熬成的浆糊雪白干净，带着一股子麦香味儿，而陆满清和顾言就负责拿着这浆糊，将买好的春联和福字在家里张贴起来。

院子的大门，家里的大门，车库的大门，凡是大门必要贴上春联，而屋里屋外，但凡是门，也都要贴上福字，福字大大的印在红纸上，要倒着贴在门上，意味着福来到，都是好的意头。

而顾老爷子和刘阿姨也没闲着，他们则负责在厨房里张罗今天的吃食和点心饽饽，在刘阿姨的家乡的习俗是，大年夜要吃各种福气饽饽，造型精美好看，而且香甜软糯的那种，所以老两口也是忙活的厉害。

七点半，一家人准时坐在餐桌前开饭，看这一屋子喜庆的感觉，顾老爷子终于没忍住慨叹了一句，“我们家啊，现在哪里都好，就是缺一个孩子，要是多个孩子热热闹闹的在屋里跑来跑去，那就更是热闹了。”

顾言眉头一挑，眼底染进两分喜色，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上哪给你弄孩子去？”

“当然是你跟清清给我生啊。”顾老爷子满脸的自然。

“没结婚怎么生？”顾言飞快接口。

“那就赶快结婚啊。”顾老爷子下意识的接到，随即看到陆满清脸蛋爆红的样子，心念一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顾言，心里轻哼，表面上却是慈爱无比的开口了。

“清清啊，你看咱家言言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在一起年头也是久的，你也知道，他呀，等了多少年了，爷爷啊，也等了不少年头了，你看看爷爷这个岁数，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爷爷也没啥盼头，就希望，这要闭上眼睛只能能看见个重孙孙就好了，咱们男孩女孩都好，爷爷啊，都喜欢。”顾老爷子笑眯眯的说着。

“爷爷，你别逼清清，我这还没求婚呢，你让清清怎么答复你。”顾言无比自然的接口了，“你就放心吧，我跟清清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说是不是？”顾言一个眼神递给了陆满清。

“啊，对……”陆满清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眉头微蹙，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间，却又有点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