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信朗好似听到了回应,也就不在执着地抓着曾文的手,放松了身体,慢慢进入了梦乡。
曾文看到他家少爷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叹气,想对方锦衣玉食,奴仆遍地,却连喜欢之人都不敢说出口,更不敢上报自家父母,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这一夜月黑风高。
这一夜不少人都开始吐露心声。
这一夜有人香甜入眠,有人辗转反侧。
城外的柳家村内,柳延华难以入眠,只要一想到有关沈月珍的事情,他就开始纠结万分,一颗心总是拿不起放不下。
他和白双双的婚约也是个问题,当初虽然是对方父母主动要缔结良缘,但婚约已成,若没有当初的沈月珍阻拦,恐怕这婚约也不一定能继续下去,只是白家一直闭口不谈,他也不愿主动去提亲,就一直这么搁置了。
那天听楚儿说,白双双曾在他昏迷时过来看望他,还带了一篮子鸡蛋,柳延华觉得女孩心思单纯,并不如她父母那般势力。
一夜很快就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沈立鹤就醒过来了,他昨夜喝过了醒酒汤,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月珍早早就让厨房给她爹爹准备了清粥小菜,去去火气。
沈立鹤一觉醒来已经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事,隐约只记得在最后他与曾信朗好像在争论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潜意识里只把它当做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父女俩吃过早饭,沈月珍便派人去曾宅询问曾信朗的状况。
此时,曾信朗也刚刚清醒,他年轻气盛。身子骨硬实,比起沈立鹤更显的神采奕奕。
“少爷,您可算醒了,昨日里您可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啊!”曾文不禁替他家少爷担忧道。
“我可是说什么?你竟如此大惊小怪。”曾信朗很少喝得这般烂醉如泥的样子,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喝断片儿以后的模样,再加上今日酒醒的早,他就一点都没往酒后吐真言那个方向去想。
“无事,你只是讨论了一下表小姐的嫁娶之事。”曾文无奈说道。
曾信朗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那沈老爷如何回复我的?”
“沈老爷说,您不是佳婿,表小姐在沈家是掌上明珠,嫁来曾家只会陷入后宅的纷争中。”
曾文的话重重的敲击在曾信朗的心口,他没来由的感觉到其中泛起的疼痛。
曾信朗眉头紧皱,曾文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忙吩咐人去请郎中。
曾信朗打断了他的差使,让人不要去请郎中,他没有大碍。
经过曾文的提醒,曾信朗已经恢复了残缺的记忆,昨日的一幕幕也涌上心头。
他握紧拳头,却并没有向命运低头,思索再三,曾信朗觉得自己昨日太过冒失了,现在只能期盼姑父那边也忘记此事。
想起沈立鹤对自己家中情况一针见血的分析,曾信朗此刻也不得不将重心放在处理家事上面。
姑父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千娇万宠长大的掌中宝,凭什么要去后宅受气。
为今之计,还是拿下曾氏大权,再全力整治后宅,不然姑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将表妹托付给他的。
沈记胭脂铺内,沈月珍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衣服,早早地就来到了后院改造好的作坊内。
这是由厢房打通的屋子,制作胭脂的器具已经备好,自从早上沈月珍一声令下要加快进度后,不光胭脂铺,就连庄子里运送花卉的工人们都频繁在城乡之间跑动。
“宋誉,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沈月珍在作坊内检查器具,宋誉进门后就问了他一句。
“回小姐的话,只要您给小的一点时间,您想要什么颜色,小的就能给您配出什么颜色。”宋誉略有自信地答道。
“时间?已经没有时间了,下个月我们沈记胭脂铺就要去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