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病了不起来呢,眉毛这样的这样的。”小豆子努力模仿着那天看到的夏夏难受的样子,一想起这个也有点后怕。
两个小娃娃的话,让因为口腹之欲而不满足的齐康和小伍都自责起来,不再提卖青团的事。同时心里不由都在嘀咕,这哑娘子家里就没个人帮手吗?
于娟看了一上午,本来对夏夏做的东西在城里这么受欢迎、能卖好多钱而感到欣喜,可此时,她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
夏夏挣钱真的一点儿都不容易。
别看在屋里不要出门不要下地,可成日在灶间里,火燎得又热又闷,还得一直站着没得歇。火大了小了都要注意,要做得好一点神都不能分。别以为不要力气,揉面舂碓要的力气大着呢。
何况夏夏还管着地里的。
仔细想想,她很忙,真的,地头、灶头、桌头、笸箩头连轴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像她娘还能经常出去跟隔壁婶子伯娘扯闲话。
难怪她能有那么多钱买布买肉买纸,不是因为她本来就有钱,而是她很努力在挣钱。
齐康没走,麻子自蹲下就没有起来过,却一直尖着耳朵听着旁边的对话,等听到这,他愣神了好一会儿,之后清泥巴、搓麻绳的动作就更快了。
王氏从知道齐康是谁后,每次对方来,她也不出声,这会子默默叹了老长一口气,看向冯时夏的眼神可怜又焦急。
她觉得这孩子婆家一家子都是干等着在后头捡好处的,很可能还瞧不上这“聋哑”的媳妇,不然她怎么从来没在阿元口中听到说“爹怎么怎么”“奶怎么怎么”呢?而每次她想问点相关的,阿元都是扭身不回答。
冯时夏有听到俩小家伙跟大佬提到了自己,但多的就听不懂了,只能不失礼地偶尔露个微笑,她有自信俩孩子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这回可得收钱了啊。”小伍最后要了一斤麻花嘀咕着。
可结账的时候,他发现哑娘子又弄错了,钱少算了几十文,本想比划解释一番,齐康却按住他,微微摇了摇头“哑娘子的算数,哪可能算错?”
她比绝大多数人都心里有数多了,偏是个认死理的。
是啊,哪可能算错,冯时夏美美地给大佬又包了一束花带上,这次没再强送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