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个榫槽这块要怎么凿?”于长拿着两块废料趁饭前最后一点余光边练习边请教陈冬生。
“我看看?这里再下去一公分,这块不要凿到底,到时候就左右就不容易晃荡。”陈冬生把已经做了大半的木料拿到近前,借着微光怼到眼睛前看了半晌给指出了关键处。
于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等他把整个结构理清的时候,又不由得质疑起来“可另外两边不管吗?这样左右是牢了,往外稍微用力那还是会散架啊?”
陈冬生倒是没想过这个,他抓抓头道“师傅就是这么教的,而且上头我们还要连板子的,一般不会往外拉吧?”
于长摇摇头,抓起一边的碎木块更形象地比划自己的问题“底下四块全是这样的话,你看,要是这样斜着一压,就算上头连了板子也容易歪啊。”
陈冬生看着师弟弄出来的样子,顺着他的思路一想,这结构确实有这样的问题,那师傅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扭头愣愣地看于长“那你要怎么弄?”
于长把根据陈冬生指点后的结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指着一处道“可以在这儿加块木销打穿。”
陈冬生跟着一琢磨后立刻拍手道“是啊,我咋没想到呢。阿长,可以啊,我这就去跟师傅说,你这个法子好。”
哪知于长一把就将人拉住了,故意压低了声道“师兄,别去,师傅不会高兴的,你自个儿知道就好了。等你接活了,用得上的话就试试。”
陈冬生闻言好一会儿都没动,半晌脱力般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木料堆上嘟囔道“真是的。咋就不对付呢?明明我记得师傅先头还挺中意你来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会儿我还有点担心自己被冷落呢。”
于长无言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这到底是该谁安慰谁啊?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守着一份顽固的面子舍不得放罢了,对方要的是一个万事只听他摆布的下手,或者说傀儡,偏自己不是。
自自己稍微显露了一些多于常人的想法,并求证对方无果后,对方就一门心思只让自己多干些搬搬运运的体力活了。
再等后来师娘稍微露了些入赘的意思被自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后,师傅对他就更是不上心了,不,应该说是防着了。
可笑的是明明是师徒,却还千方百计生怕他偷师了去。
幸亏师傅总得要个真正为他分担的帮手,对师兄就不是自己这个态度,该教的都教了,而自己这个师兄性子好,有什么问题他偷偷请教对方都会倾囊相授。
或者说他真正的师傅该是自己的师兄才比较合理。
“明日师傅要我去县城交个货的,你还要不要去?”冷静下来的陈冬生想起自己师弟的境况和之前的请求,又开口询问道。
于长一听得“县城”两字,脑子里一下就蹦出来菜市街小摊的画面,自己好几天没去了,本来是直觉就要答应的,可一算休沐的日子,便忍下心底的那份冲动摇了摇头“师兄还是你去吧,你明儿晌午就回家了,正好去县城转转看有什么要给家里带的。”
对于长的这个回复陈冬生有点意外,但想想就应下了“那你呢?你有啥要带的么?我帮你一并带回来?”
于长本想摇头,转念又道“师兄到时候帮我送几个簪子去一处地方,跟人说是我做的就成了。路过粮店你再帮我称三斤白米,我带回去给阿元。”
陈冬生先是点点头后又重复道“白米啊?”
“嗯,”那女子是那女子的,他的是他的,他能给阿元的一个子儿都不该少,于长肯定地应声。还有,“呃,师兄你以前回去都给家里人带些啥啊?”
“家里啊,我娘让我带啥我就带啥呗。旁的么,给我媳妇带过头花、头绳、针头线脑、香袋还有零嘴啥的。”陈冬生虽然不知道于长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