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众人的热情空前,之前那些隐隐的距离感在这一刻忽然就不见了似的,他们个个都没当自己是外人,跟自己这个“聋子”八卦得欢。
冯时夏实在应付不来,拉扯两下屠户小哥,由对方跟寻上来的人解释几句。稍后便带着俩小跟医馆的三位打了招呼且对四周歉然一笑就出了医馆。
虽然这一趟进出一个铜币都没花,她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自己吸引了这么大的注意力真的没事么?
前边还想说要低调的,今天是真的高调到极致了。
会不会明天就有人找上门来把她带走了?会遇到原身的家人?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会如何?还是会被敌人发现踪迹,自投了罗网?
她的心怦怦乱跳着,说不好恐惧、焦虑、兴奋、好奇和期待各占几分。
路过集风楼,赵弘诚停下了脚步,拉了一把有些心不在焉的冯时夏,指指那高耸的尖塔,问她明天去不去处理下午那婆子的事。
冯时夏片刻的怔愣后是疯狂的摇头。
她没必要到那种地步吧,下午是没办法,但是直接自己送上门,还是不了。她可不觉得事情是官方发现她是黑户就直接给她上个户口那么简单。
来历不明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会被重点调查的,她这年纪和面貌虽然看起来不像什么在逃要犯,可说不好人家会把她错认为某类人就处理了。
影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么?古代一些要员和敏感人物的身边都是有各路探子和眼线啥的。
好好当个小老百姓不好吗?干嘛非得上赶着找不痛快。
本想直接拒绝就完事了。
可忽而想到这个案子如果自己不上诉,一旦官方不给力,就像之前那样做出一番若无其事的姿态,很有可能这次也只是把人带回去做个笔录教育一番就放人了,可能公诉都不会公诉了。
这她能答应?
那一老一少处心积虑地编造事实给她的摊位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至今都不知有没有消除,要她原谅他们?
而且之前听周围人话里的意思,他们还是打算让自己赔钱的。那数字是五十多少,她自己没听懂,不知道。但看大家讶然的样子,一定不是个小数目。尤其不管多还是少,反正都是讹诈。
更别说两项加在一起,她一点都不想放他们轻松度过。自己都已经抛掉隐私把账本作为证据交上去了,就这么算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要不,“你替我去”,她指指那高耸的塔如是跟屠户小哥比划道。
上次被打劫那回自己也没去“派出所”,笔录都没做,只把证词画了,是跑腿小哥去的。
这回让屠户小哥代自己告状不知行不行得通,怎么说呢,自己确实不是很方便陈述,大概,或许他们能通融?
只是自己这样的做法多少有点没考虑屠户小哥的心情。
很多人都不愿多管闲事,更别说牵扯进别人的什么官司里了,何况现在还没有现代那样的普法程度。
影视剧里都这么放的大部分古代人有事都不喜欢去衙门,因为不论何等状告事由,都得先吃一顿板子,而且如果自己村里闹出不好的事了,会破坏村子的名声,进而影响男女的嫁娶。
所以,乡下小老百姓日常闹出的磕磕碰碰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能自己解决的村长、族里解决。哪怕杀人这等大事都有可能私下解决的。
屠户小哥下午愿意在人前挺身而出,已经是很够意思了,她还要人家帮忙告状,这着实很强人所难。
可出乎冯时夏意料的是,面前的人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这是何等的情义啊——
“你卖猪多少钱?我给你”冯时夏大喜过望,忙又接着比划道。
总不能请人帮忙,还得让人自己填补里边的亏空吧?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