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没想到的问题是,中午娟子和阿元带过去的那几碗菜竟然还不是全部,留在家里的还有两大碗肉菜和一大碗汤。
按几个小孩的表现,他们中午之前定是跟那女子吃过一次饭了,而通过阿元刚刚的说法,贵宝、二毛几个孩子也是在的,按他们如今的关系,很可能那顿饭是几人一起吃的。
那女子不可能单独把肉菜全部留下来给阿元,分一部分留下来倒是可能,那这样算,她今日至少做了两倍这么多的肉菜,足足就是一整桌肉啊!
很可能还远远不止,这汤里也是满满的猪肚什么的呢。
光荤腥就至少有十几斤,什么概念?再加上别的那些新鲜菜,就是做一次饭估计花了不止半两银子呗。
要不是他知道她同样是隐藏着身份的,他差点怀疑今日是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这人大操大办摆什么宴席了。
这花费、这排场村里人成亲一般也就是这样了,十几斤好菜加上自家地里的青菜萝卜什么的办个四五桌就差不多了。
他之前还胡说什么自己吃了一顿喜宴带回来的菜,看来确实是差不多了。
这就是差距吗?
自己琢磨的还是怎么赚钱才能经常给阿元带一回肉回来,让阿元能顿顿吃白米饭,而这女子随随便便带几个娃子吃饭就是半两银子起步的?
一顿快相当于阿元半年的花费!
好吧,现在阿元半年的花费确实不止那么多了,但就算每天二两肉、一个蛋再加白米饭,也要差不多两个月才能半两银子。
一顿啊!他都无法想象。
难道他最开始就不该去摆弄什么木头,而是该去学厨吗?
可是除了这个女子,他所知道的厨子没哪个能有这份阔气的,就是县城里饭馆里的大师傅,应该也不过是三四两银一月吧?也无法随随便便花半两银吃一顿饭吧。
或许他是真该做买卖的。
像他爹,哪怕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那么些年做些小买卖积攒的家财有一间青砖院子、牛骡车各一架,给家里添了二十几亩地。
后来靠着这些地,他们家也攒了不少家产。
只是他爹一直是在外跑商,始终没有置办自己的铺面,本来打算等阿元出生就定下来,在县城安稳置办一间铺子,一家人安生过日子的。
哪知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呢?
因着他们家没有在县城哪个买卖行当闯出什么名堂,他爹也没有遗留什么宝贵的买卖经验,他叔便仍旧守着家里的房和地老实过日子,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要是他娘还在他可能到外面闯荡的可能,但老天偏偏不放过他们,他们一家只剩孤零零的俩兄弟。
他娘临终前更是让他发誓了不准走他爹那条老路,让他安安生生带好阿元跟着二叔他们守着爹留下的这份家业过日子就成。
他留着泪答应了,他叔也是发了狠的保证会看顾好两个侄子平安长大、成亲生子才让他娘放了心去的。
所以,哪怕是他再想赚钱确实也没办法学着他爹东奔西走抛下阿元一个人在家,如果自己也有个万一,可能他死后都没法跟爹娘交代。
而别的稳定些的买卖,先不说那行当他了解几分,能赚还是赔,想做的话要么需要手艺,不需要手艺的则至少先需要一笔能支得起铺子的钱。
这两样,他都没有。
于是,他顺从了二叔二婶的建议,去学了这门手艺。他知道家里的田地卖出一些后就不算多了,院子只有一个,等他成亲了,荣仔和阿元也长大了就不好住了。
不好分,二婶也不想分,才提出的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