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还能说啥呢?
感觉自己反而是个没出息的前怕狼后怕虎的小孩一样的,人家的思维都走在自己前头了。
抓了都不怕,我知道自己家在哪,我知道我爸妈在哪,我找人送我回来。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现实是没有几个人贩子给小孩子机会逃跑的。
堵了嘴,绑了手,甚至不惜用一些恶毒的药或手段,直接让他无法求助便是。
办法是不太可能行得通,但这已经说明小家伙并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
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他最想的就是跟在自己身边。
冯时夏知道,这恐怕跟他原来一个人独居的经历有关。
他只是再不想一个人了而已……
比起面对坏人,他可能更怕一个人。
这些,她都懂。
那就去把,大不了扁担不离手,她尽量带着孩子都坐车。
车上至少都能有好几个大人,大爷经历过这回,想来也会提高警惕,或许在车上也能做点准备。
她就是拼了这条命,把扁担挥出花来,也不会让人把她和俩孩子分开的。
除非把她也一块带走。
“肚仔呢,你跟他说,让他不去了,行不行?”
“不行的。豆子要跟我一块打坏人的,我们两个加一起就更厉害,我们有两个叫子。我们两个一块保护夏夏。”
这要是旁观者,少不得叹一声“小小年纪,有志气”。
奈何冯时夏就是这局中人。
“那我们以后就努力练习打坏人和扔灰粉吧……”
因为坏人的事,小家伙到往常的入睡时间还精神奕奕的,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冯时夏哼着自编的睡眠曲拍哄了半天,结果小孩还大睁着眼睛,一副“你尽管唱,我都听着”的模样,她又成了免费的播放工具。
见人真还不打算睡,转念干脆教起了他新歌。
一个人唱多没意思,她也想当当听众啊。
之前的歌对小家伙来说已经没有多少难度了,虽然还有很多记不准词,但和着冯时夏的调子也能哼个七七八八,挺像样了。
正巧碰到安全问题的事,应景的也有一曲后来被弄得比较恶趣味的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床头昏黄的油灯下,重复的曲调让小蠢狗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小孩儿终是被自己给绕进去了,眼皮子努力眨了几眨最后还是撑不住,合上了。
冯时夏又继续哼了两遍,直到身边人的呼吸声平稳均匀了,才收了声。
她下床把俩狗子提溜到屋角解决好个狗问题,就着堂屋备的水洗了手便吹熄了灯。
今天虽然蛋糕没卖完,但好歹带去的基数大,收入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总之,果丹皮必须先备上了。
……
清早,惦记着给阿元挑水的李金树跟睡眼惺忪倚靠着白菜在廊下仰头守剪子鸟的阿元撞了个正着。
于元迷糊地打了个招呼,李金树却是瞬间如过电一般打了个激灵。
小孩头上那一大片光溜溜的模样,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把昨夜才放下的他给打醒了。
“阿,阿元,你啥时候剃头了?在哪儿剃的?难道那剃头匠早就来过了?”
李金树问出这声的时候喉咙都有些发紧。
于元脑子可还不清醒,直觉抬手就指了县城的方向“那里。”
这时,李金树再想安慰自己都不能了。
于家院子已经是最西头的屋了,再过去可就只有山地和林子了。
“是不是你小姑来过了,带你和豆子去县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