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像说什么包子的,于家娃子拿了包子过来?他们俩家啥时候有交情了?上回不是老倔头家还说这娃子偷了他家东西么?”
“莫不是这就算是赔礼的了?”
“可不能,我看那娃子都不像个有啥心眼的。”
“就是,不是说是老倔头家丢了金子,还是这娃子给捡到还回去的么?听说村长都能作证的。保不齐就是这么往来上的。”
“可刚那架势摆明了老倔头家的……再说了,这于大家现今就这么一个娃子在屋头,哪用得上他来走情?”
“嘿,老倔头家真的有金子呀?啥样的?他家还一年到头喊穷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家产。”
“啥样?我哪知道?我可不敢胡说。到时候还攀扯我惦记他家东西,可别到时候什么东西又不见了找到我家来。”
“他家就老倔头老实些,你说这么个老实的人怎么就生了一家子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呢?”
“还不就是太老实了呗,家里儿子媳妇、孙子,哪个都管不住。”
“这人啊,太老实了吃亏,太精明了也不讨喜。中规中矩的跟大伙才处得和气。”
“可不是?有的人啊,针头线脑都生怕旁人借一回,自己呢,趟趟往旁人菜园子过不空手。嗤,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可千万别有求着人家的时候。”
“嘘,小点儿声吧,说不准等会儿人就上你家来扯皮了。”
“哼!我怕他?要不是村长还惦记些情分顾及他们的脸面,你看村里有谁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行了,走吧走吧,干嘛非得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
……
于元和老倔头家的人都不在了,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地端着自家的饭碗或是挎着木盆也离开了。
这一点小动静随着春末的柔风渐渐被吹散开来,眨眼就跟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于元小心地揉了揉自己被拧疼的脸颊,希望它赶紧好起来,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来,免得娟子姐和夏夏担心。
可能老天还真顺了他的意,小孩的面色尚算不上白皙,一会儿那抹红就消退得一干二净,只要不拿手碰,从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于娟没有发现什么,于平更发现不了什么。
于小荣甚至又气冲冲地过来喊了几句“小坏蛋”“合着外人来欺负他”“不准来他家”之类的刺耳的话。
于元都习惯了这个二哥对他大吼大叫的样子,纯当没听到。
真要跟他吵,自己是吵不过的,打就更打不过了。
反正他说的都不是真的,自己不听就是了。
于小荣最后被于平一胳膊掳走了,屁股还顺势被拍了两下。
不过听着那声不算太大,他却干嚎了好几嗓子。
于娟把人牵出院门,给于元手里塞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油纸包,应该是用夏夏以往送过来的油纸裁出来的。
“是一点炒豆子,你带着慢慢吃,含软了再咬,明白不?可别再崩了牙,这掉的还没长呢。”
说完,按惯例小声叮嘱他在外头别乱跑,要跟紧夏夏,听夏夏的话。
哪怕这些话于元都会背了,依旧站得直直的听完了,认真地收好东西,点了点头才牵起黑豆撒腿往回跑。
跑了两步嫌黑豆慢了,又一把把黑豆捞到怀里,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了于娟的视线尽头。
“丫头,阿元是胖了些吧?看来你大哥真是本事了。不过,你下回得跟你大哥说说,挣点钱不容易,别让他一个劲儿把阿元当个姑娘似的打扮。咱村里娃娃哪用得上穿缎面的鞋子和绣花的衣裳?还不如留着多扯两块布让你娘帮着多做几身大的,留着明后年穿。小娃子眨眼就长了,这么好的也穿不了两年。再说了,再等阿元大两岁,他们住的屋子也紧巴了,还得盖两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