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最后选定了简单易上手的手旋彩绘木陀螺。
本来就想买一个,后来觉着这玩具还是得比拼着才有趣,便跟货郎还价,花5铜币买了俩,还特意都挑了花色中带红的。
没办法,那俩孩子现今就觉得红色是最顶级、最好看的。
隔离柱青年师傅如期做好了,手艺一如既往地不错,跟自己要的高度和大小无太大差距,立在地上也很稳。
柱身也打磨得细致,她还仔细对比了四个立柱的打孔高度,发现几乎也都一致。
能做成这样,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只是四根大木头加一块,她的担子就不轻了。
偏这回运气还差,一路上都没遇上能让她搭乘的车。
她倒不是畏惧路远难走,而是前头几次的事仍令她心有余悸。
这个点虽然是正中午,可惜土路上往来的根本没几个,同她一般返程的就更少了。
偶尔走到转弯或有密林的位置,她的心就跟抽了疯一样的狂跳不止。
奈何最有安全感的扁担离不得肩,唯一得用的灰粉被她攥得外包装都濡湿了。
平日里她挺嫌弃骡车的颠簸和龟速,这隔了一段时间重新步行,那滋味简直比头回走这条路时还难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别看这两者之间差距并没有多大,她此时却不知多想身边停下一辆能捎带她一程的车。
越往后走,她的肩背就越痛、越沉,仿佛再不能直起腰杆多撑一步。
之前还觉着没什么可怕的,自己一定能行,却没料到习惯是个这么可怕的东西。
甚至她动过干脆就在路上歇到傍晚赶车大爷的车来了再走的念头。
可这终究不现实,她必须在小家伙家人回家前把东西搬好,没那么多时间,等不起。
而且,独自一人在这条并不那么安全的土路长时间停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她咬紧牙关多撑了一步,又一步。
实在累了就停下来看两眼早就不新鲜的风景,等缓过劲来,又开始揉胳膊踢腿,一个人在路边像傻子一样做做伸展运动,或蹦跳着活动活动解乏。
就这么提心吊胆、走走停停的,中间还找了个阴凉地铺开油纸,吃了顿还挺有仪式感的午饭,最后比平时坐车起码多用了两倍的时间才到达后山的山脚。
她本来还幻想着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等在路口张望,然后一见到她的出现就惊喜地扑过来,她再适时地拿出自己给买的新玩具……
多么温馨温暖的场景啊!
然而等她辛苦怕上坡,又转过好几道弯,终于看到他们平时启程的路口时,那边却是空荡荡的,连只鸟影子都没有。
两个小没良心的,这才多久,就对她这般冷淡了。
知道家长要回来了,她就可有可无了是吧?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冯时夏莫名的委屈情绪一上来,竟有些鼻酸。
却浑然不记得当初明明是她自己让孩子们不要到后山来等她的,说太不安全。
她更不知道的是,于元和小豆子不是没来过。
这俩孩子中午特意多煮了冯时夏的粥,就盼着她能早些回来。
可粥都熟了,卷子也热好了,冯时夏却还没个人影。
俩人一商量就来了后山,可惜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小豆子就劝于元先回家了。
等俩人吃了饭,洗好碗,又把给冯时夏留的饭菜弄到灶头热上就又跑过来瞧了一回。
结果,依旧没等到。
小豆子说夏夏可能又要快天黑才能回来。
于元虽然失望,但也知道冯时夏一定是东西还没卖完,必须再多在城里呆久一点。
这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