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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梅子等下午觑着时机再摸去后山的时候,那个大姐姐已经不见了。梅子找了好些地方,确认大姐姐是已经离开了,而梅子却在他们之前呆的地方,找到了一块大姐姐的落下的生牌。黑色的看不出什么木料,但肯定不一般。
梅子在想着,这个不会说话,可能是有点傻的漂亮大姐姐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去了,她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像村里小花说的戏文里的那样,送给了自己从来没想过拥有的珍贵礼物,然后又消失了。
除了娘之外,从来没有哪个妇人用这样温柔的眼光看过自己,没有这样毫无偏见地待自己过。不像家里人的冷漠、嫌恶,不像村里人的可怜、讥讽、躲避。甚至还给了自己礼物,她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如果不是身上还留存的发绳和这块黑黑的生牌,梅子也觉得这几乎就像一场梦。
她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再遇到这位大姐姐呢?她也等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大姐姐肯定还要再回来找的才是。
可梅子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十天……半月……一月……三月……半年……再没有等到那个不一样的身影。
阿元
于元从记事起就不知道爹娘在哪里,长什么模样,他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哥哥”。
等他看荣仔叫着二婶“娘啊~娘”的,就被二婶抱在怀里“心肝肉”地黏糊着,他着实羡慕了,也跟着叫了一声。却没等到相同的待遇,反被荣仔狠狠推开了,嚷着那不是他的娘,他的娘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大家都有娘的,贵宝有娘,二毛有娘,铁蛋也有娘,他肯定也有的呀。荣仔一定是骗他的,他也有娘的。
可是娘怎么不来看他呢?爹也不来,别的小伙伴的爹能将他们举高高、骑老牛,他也没有。
他只有哥哥,哥哥虽然也对他很好很好,但是他还不够爹那样高大,没有那样的力气。每次二叔能举荣仔好久好久,哥哥一会儿就累了。哥哥每天也都不在,要下地干活,自己只能一个人呆着,荣仔也不跟他玩。
本来也有小伙伴来找他玩,虽然他不爱说话,但是跟大家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只是每到要回家的时候,别的小伙伴都有家里的大人来寻,他却没有。有时还有人被骂或者揍屁股,第二天说爹娘打得有多痛,可他宁愿和他们交换。
二婶有一天跟他说,不能跟村里小孩疯玩,他还小,别人家有大人看着,他没有。如果被大家落在哪了或者被欺负了都没人知道,到时候大哥要伤心的。
说哥哥每天干活很累,他得乖乖呆在家里别让哥哥担心。
他不想要大哥伤心,乖乖听话了,后来就只有娟子姐带他玩,带他去割草、去摘菜菜、去捡柴或者就在家里扫地洗碗。
偶尔也发呆,听着院门外小伙伴疯闹的声音解馋。
也有小伙伴问他怎么不出来玩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各种找借口,后来,慢慢地,他们就不来找了。
他又长大一岁了,他终于能不让大哥担心了,他可以找小伙伴们玩了。他和大哥也有了新家。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他和大哥要有别的屋子,而且到那又要走很久,但大叔大娘们都说这事好事。
他原来也以为,只是多了个屋子,但后来大哥就说要出去学本事,学好了挣钱给自己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可他不想了,他只想要大哥。
他错了,他不该偷偷想着要那些糖块,不该想去玩那些玩具。桌上的鸡腿和肉肉荣仔吃再多他也不眼馋了,他只吃菜菜也可以的。
大哥还是走了,他被留下来了,留在了家里,不,大叔大婶们说,那不是他和哥哥的家了,是二叔和二婶的家。他们又说他还小。
他不小了,他已经又长大一岁